冷凌風本想傳遞一些只有密偵司才懂的暗號出去,卻剛要準備傳遞時,被冷清秋偷偷拍了一下身後。
冷清秋低聲道:“三叔,這種時候可千萬別範糊塗。”
冷凌風抿了抿嘴,只能靜靜觀看。
冷渭南一步步朝着古小天走來,很快便走到了他面前,打了個招呼,“又見面了。”
古小天皮笑肉不笑道:“冷渭南,我們之間還需要這般客氣嗎?”
“客氣客氣總歸是有必要的。”
冷渭南搖搖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冷凌天,嘖嘖道:“大哥英明神武一世,沒想到到頭來卻生了你這麼個兒子,恐怕他在九泉之下,都未必能安息了。”
冷凌天沒有說話。
但此刻,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怒火。
朝廷中,其實是有着一些不成文的規矩,比如世襲罔替。
冷渭東當初是右相,自他死後,這個右相的位置其實應該是由冷凌天來坐,恐怕就連老皇帝也是如此想的。
子承父業,合情合理。
更何況,這兩父子其實是一條心。
冷渭南緩緩蹲下身子,嘆道:“侄兒啊,我這輩子沒服過什麼人,大哥便是其中之一,只是可惜,作爲冷家人,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列祖列宗拼了命打下的江山,毀在他手裏。”
世間的天才很多,但這些天才是否能成才,其實這要打個問號。
有人雖是天才,但太過鋒芒畢露,其實不是好事,往往就會被比他更強的人直接扼殺在襁褓之中。
而有的人雖也是天才,並且真的兌現了自己的天賦,成了才,但想法卻又太過雲外,也不見得能被人接受。
毫無疑問,冷渭東就屬於第二者。
西蜀與朝廷本就割裂,若不是因爲西蜀選擇了退步自封,恐怕戰爭到此刻都不會結束。
老祖宗拼了多少命,留了多少血才換來的今天,如今卻是要被冷渭東全部交出去,這本就顯得很荒誕。
前提是,這件事情能成,也要被人知道。
冷凌天輕聲道:“父親所做的事情,都是爲了這個天下,二叔若真要忤逆父親的意思,爲何要等到今日?”
冷渭南嘆氣連連。
他雖然佩服冷渭東的天賦,但心中多少是有些遺憾與一點點不服輸的。
在他們那一輩,他與冷渭東兩人被人並稱爲冷家雙雄,但當要競選家主時,幾乎沒有人有反對的聲音,執意要將冷渭東繼位成爲家主。
原因很簡單,他是老二,冷渭東是老大。
冷渭南憤慨道:“爲了天下?我可不這般認爲,大哥做的這些事情,無非就是在自我感動罷了,他可問過西蜀的百姓們,到底願不願意歸順與朝廷?西蜀百年來都是如此,就憑他的異想天開,就想將這百年的歷史全部推翻,從頭再來?”
古小天不想再打這種無意義的嘴仗了,直接欄在了冷渭南身前,問道:“冷渭南,要打就打,哪裏來的這麼多廢話?”
在古小天眼中,有些架是必須要打的,早打總比晚打好。
更何況,冷渭南這次是傾巢出動,他想幹什麼,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無非就是也想坐收漁翁之利。
既然有兩個漁翁,那這兩個漁翁就比一比,誰的技藝更勝一籌。
然而,冷渭南卻笑了笑,搖頭道:“總指揮大人,我們之間必有一場架要打,但不是現在。”
同時,他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冷凌風一眼。
冷凌風注意到了那個眼神,心中不免打了一個疙瘩。
他都知道?
冷渭南深吸一口氣,朝着一個角落喊道:“我既已經傾巢而出,閣下又何必在藏,莫非閣下是來旁觀看戲的不成?”
話音落下,那個角落,緩緩走出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