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讓古小天爲自大付出一些代價。
但沒想到,那個自大的人,一直是他自己。
何其勇不敢相信,這還是之前的古小天嗎?
一個不好的念頭在何其勇腦中升起。
他……要越過那個門檻了嗎?
他真的……
要一躍而上,步入武癡了嗎?
只是何其勇,到了如今,纔開始有些後悔起來。
剛剛要是一味的逃命,不再去想着反殺一事,他大有機會能夠逃脫,從而在休整一番,重新殺回,也可以阻止古小天步入武癡。
但此時,一切說什麼都晚了。
古小天手持無鋒,在頃刻間,便已朝着何其勇遞出數劍。
何其勇一開始還能應對,但漸漸的,他便發現,自己似乎,不在有更好的方法。
就好似在水牢之中時,何其勇一直壓制着古小天那般。
此時,只是壓制的人和被壓制的人,換了個人。
配合上西蜀這已連下了三日的大雨,古小天最爲擅長的那水劍訣,已然攀上了另一個高峯。
真的好似御無雙!
天時地利人和,在這一刻,三樣皆盡在手!
何其勇也並不是古小天,他哪裏會什麼天人十絕,他所能用的,早就已經在水牢之中盡出。
此時的他,真的被無鋒一步步的逼向黃泉。
已到了那黃泉的邊緣。
何其勇越來越發慌亂,慌張之中,便有着越來越多的破綻。
何其勇的心裏已經開始認輸了。
他只能顫顫巍巍的喊道:“古小天,別……別殺我!”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說出這樣荒誕的話。
應該只是他想求生的本能。
他怕死,怕的要命,不然也不會在攻打東越失敗後,便立即隱去身形,東躲西藏。
然而,這荒誕的話,也只能算作是荒誕了。
古小天已經朝着何其勇撞去,在頃刻之間便撞上了何其勇的身軀,嘴角勾起冷笑。
下一刻,古小天身形後撤,站立在原地。
何其勇原本還在驚喜,他終於是耗盡了氣機,開始力竭了嗎?
可緊接着,他低頭看向心口。
那裏,有一道傷口。
那是一抹細小的傷口,何其勇稍稍緩了一口氣,好在這個傷口不致命,但當他正欲掉頭逃去時,那傷口突然閃出一抹劍光,在頃刻之間,擴大開來。
之後,便有密密麻麻如同蛛網一般的傷口出現。
何其勇嘴角猛然溢出鮮血。
他捂着這傷口,不敢相信。
他擡頭看向古小天,那裏只站着一個一臉冷漠的年輕人。
但,這份冷漠,卻足以在今日殺了自己。
何其勇的生機開始不斷流逝,這讓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他開始大叫起來,“老子將來可是要成爲妖王的人,老子不會死!”
“老子怎麼會死在你這種小子的手上,古小天,你他孃的註定會是老子的手下敗將!”
“古小天,若是讓老子活下來,你就想好接下來你會怎麼死吧,你一天好日子都沒有了!”
聲音越來越弱。
何其勇全身開始血流如注。
在他一聲聲不甘之中,他撲通一聲,直愣愣的栽倒在地上。
雨水和血水,在這一刻融爲一體。
古小天一臉冷漠的走到何其勇身邊。
面對着還有最後一絲生氣的何其勇,古小天呸出一口鮮血。
那口鮮血,砸在何其勇的臉上。
這就是在侮辱。
何其勇的眼中滿是不甘,但在這侮辱之中,他最後一絲生氣,也即將溜走了。
古小天淡然道:“你註定只是一個妖人,走不上臺面。”
話落,古小天便不在猶豫,一劍揮下,割斷了何其勇的頭顱。
……
……
遠處響起鈴鐺之聲。
那些本還在嗷嗷亂叫的妖人們聽到這鈴鐺聲後,立刻乖巧下來,一個個低下了腦袋,楞在原地。
所有人都朝着鈴鐺聲望去。
古小天一手搖晃着鈴鐺,一手則拎着何其勇的頭顱。
魏成山嘴角彎起。
家主當真沒看錯他,確實有幾分能耐。
古小天緩緩來到幾人面前,看向那些妖人,嘆道:“這些也都是可憐人,先關起來,若是日後能找到辦法,就在將他們變回來。”
御林營士卒點頭應下,此時的這些妖人乖巧的就如同小羊羔一樣,任人控制。
大戰落下帷幕,打掃戰場的事情自有人會做。
古小天將何其勇的頭顱丟給魏成山,說道:“魏老,接下來還得麻煩您一趟。”
魏成山接過頭顱,微微一笑,心中也知道古小天要做些什麼了。
其實不過是一個何其勇而已,殺了也便殺了,大可不費什麼周章,在他身上在做一些文章。
古小天繼續說道:“魏老若是覺得麻煩,就算了。”
魏成山笑道:“不麻煩,這等事情自然要由老夫來做,只不過頭顱就一個,你是想掛在哪邊?”
古小天想了想,說道:“掛在錦官城頭,這樣一來,也算是向兩邊示威了。”
魏成山點點頭,拿着頭顱,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
……
大雨之中,錦官城上鮮少有百姓上街。
直到第二日天亮時,有名百姓探頭一看,發現城頭上飄着一顆東西,在定睛一看,竟然是顆腦袋!
當即這名百姓就叫喊了出來,一傳十,十傳百,那顆頭顱就被百姓們津津樂道。
沒有人知道這顆頭顱是什麼時候掛上去的,更不知道這顆頭顱到底是何許人的。
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冷渭南和千清玄耳中。
千清玄對此毫不在意,一個全武會的叛徒而已,哪怕是古小天不殺,將來她也會親自去殺。
唯獨冷渭南的臉色有些陰沉。
在手底下的一衆妖人之中,他相當看好何其勇,可沒想到就連何其勇也栽在古小天手中了。
若是隻栽了一個何其勇倒也罷了,問題是何其勇手中可還有一窩的妖人,這些妖人估計也都落到古小天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