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瞬間，便有馬蹄聲在城外響起。
正是那些當時撤退之後還存活下來的邊境軍。
只是，在那一大片黑壓壓的妖人面前，這一小撮的邊境軍卻有些不夠看。
儘管這一次，是從城外包抄，不再是之前那般腹背受敵，但依然是杯水車薪。
關靖低聲道：“徐元直他們撐不住多久。”
這一幕古小天之前早就有想過，只是眼下的情況，自己也只能選擇那個最壞的打算。
“撤。”
關靖皺着眉頭，疑惑的看着古小天。
古小天再次重複了一遍，“撤。”
眼下援軍還未到位，要是與那些妖人硬拼，無疑是蜉蝣撼樹，豈不是正好着了孫延律的道。
孫延律手中現在有一萬張牌，即便是拆開來打，都能慢慢折磨古小天，而現在他卻選擇了這樣一個最直接的方法，便是逼着古小天做出選擇。
要麼撤，要麼就硬拼。
不論哪種，他都樂於見到。
其實兩條都是死路，此時若是撤出京都，即便是那些援軍到了，想要在發動反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於硬拼那真的與送死無異了。
但眼下，也只有撤。
邊境軍與妖人交戰，大概只拖上了半個時辰，邊開始潰敗，終究改變不來什麼。
他們這半個時辰，也都是爲了古小天等人。
徐元直在邊境軍士卒的保護下殺出一條血路，望着一個個倒下的邊境軍士卒，徐元直卻是來不及悲傷，只能向着城外奔去。
至此，邊境軍徹底潰敗。
在古小天的指揮下，古府的那些下人都已先一步離開了古府，他們本就是平民百姓，孫延律不會把他們放在心上，他們只需要藏在朋友家中即可。
而後，古小天便帶着關靖孫孤生和李萍萍從早就挖好的暗門中離去。
妖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便就散去。
孫延律坐着馬車來到古府正門前，擡頭看了一眼那個碩大的古字，輕聲道：“砸了吧。”
古家牌匾被取下，被孫延律的人重重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孫延律淡淡一笑，踩在‘古’字上，邁進府中。
原本熱鬧的古府，此時一片荒涼。
孫延律緩緩走在其中，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
白日裏，古府着了一場大火。
孫延律從古府裏走出，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那滾滾的濃煙緩緩飄向空中，久久不散。
百姓們紛紛探出頭來，知曉那是古府的方位，都是唉聲嘆氣。
他們原本以爲，古家還能再多撐上那麼一段日子，卻不曾想這麼快，就連府邸都被人燒了個精光。
真是不得不感嘆一
句天不遂人願，堂堂古家，近乎只在一夜之間，就成爲這歷史長河中的一筆了。
而今後，還能不能再見到古家，都說不準了。
百姓們搖搖頭，都繼續忙活着手頭上的事。
對於這些，他們也只能感慨，但卻改變不了什麼。
……
……
夜晚，京都的皇宮有些寂靜。
皇宮的守衛們靠在柱子上打着盹，這些日子來，他們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緊張，但現在古府都被燒了個精光，他們也便放鬆下了警惕。
幾道流光在天空中閃過，他們全然沒有注意到。
密偵司的暗閣裏，此時正在緊張的忙碌着，門被人緩緩推開。
密偵司的下屬們卻是沒有擡頭看一眼，只是繼續做着手頭上的工作。
古小天目光掃了掃密偵司的暗閣，笑道：“好一手燈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