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荼自嘲的笑了笑。現在無人不尊敬的看着自己。但她知道,這本是屬於那人的榮光。可偏偏現在,連自己都分不清了。我到底是神荼還是阿荼
看着下面站着的人。
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擾亂了一汪春水。
“真神阿荼,即位西荒之尊。萬民朝拜,與天同壽”
低沉莊重的聲音響徹天際。如鼓點一般,敲擊在衆人心上。
神荼也沒了亂想的心思。既然現在是阿荼。那便做阿荼應做的事。她站在上方,面向衆人,臉色平靜而又莊重。
長武說完話,緩緩轉身。看着高處那人。眼中滿是欣慰。
他手持尊主法印,緩緩走上高臺。最後站在神荼面前。
即位流程紅蓮與她說了不下十遍。所以就算倒着來,神荼也不會出錯。
長武先是向她行了個大禮。將法印舉過頭頂,雙膝跪地,朝她拜了三拜。
按說這大禮,神荼是受不起的。可如果她是阿荼,就必須受了這禮。此時她只是淡淡的看着。
長武這才緩緩起身。看着神荼滿是欣慰。終於,阿荼終於成了西荒之尊。也不枉
“我主阿荼我代表西荒子民,爲您獻上法印。”
他將法印遞上前去。
神荼看着那法印,有種異樣的感覺。倒也只是一瞬間,就將那感覺壓了下去。
伸出手,接過了那枚法印。神荼看着下方的衆人,雙手將那物託於胸前。
“我阿荼從此以後便是西荒之尊四海之主爾等將由我來守護”
“吾願將靈魂獻與我主阿荼”
長武跪下長呼道。
一時之間,西荒萬民,烏泱泱的跪了一片。口中齊呼道:“吾願將靈魂獻與我主阿荼”
要說不震撼,那時不可能的
神荼雖是名義上的冥主,倒卻沒有即位。也沒見過這般萬民朝拜的景象。
“各位西荒的臣民起來吧”
“謝過吾主”
衆人齊聲呼道。
神荼轉身緩緩的坐在那處。
長武高聲呼道:“西帝即位奏樂”
樂聲起,舞姬入。一時之間,恫化殿內,歌舞昇平
現在,神荼只覺身上的擔子更重了些。
下方舞姬不知疲倦的旋轉着。而神荼的眼睛卻不自覺的看向東帝。
突然東帝擡頭,看着神荼,眼中閃過疑惑之色。接而朝着這邊笑了一笑。
神荼輕輕點頭,算是與他打了招呼。
“怎麼無量與阿荼相識”
無量一驚。
無獄什麼時候有過這般神情。這分明是像將妻子捉姦在牀的丈夫。莫不是這兩人有什麼
無量輕笑,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
“這個嘛還真不認識”
無獄何時不是風輕雲淡的模樣。若不是自己不敢激怒他。還真想看看他生氣的模樣。
本以爲他會質問自己。無量早已經做好了解釋的準備。
結果回頭一看。那人看都沒看自己。
無量“”
剛纔和我說話的,真的是他嗎莫非是我聽錯了
那人,可那人明明都看見了,可偏偏還無動於衷。
“咳咳”
一道凌厲的目光掃了過來。無量連忙低頭喫茶。
真是不爭氣。還比不過一個女孩子
無獄淡淡的轉過頭來。看着扭動的舞姬,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許久,許久在神荼的肩僵住的時候。這些祝賀才總算是完了。
在一片讚歌之中,在萬人的注視之下。神荼慢慢起身,朝殿外走去。
路過之處,無不是俯身叩拜。
“主子”
“嗯”
手中依然修剪着手中的花枝。自從那日起,已經過了兩日。
早在那日,神荼便命紅蓮傳話,讓那幾人都留在西荒。可他們留下後。這位主人卻什麼也不做。只是在此處插插花。
“主子”
見神荼不理自己,紅蓮有些着急了。
“怎麼何事啊怎麼這般心急”
終於,神荼將最後一支花插了上去。滿意的看了看那花瓶。還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主子那兩位還在西荒待着呢”
那兩位,在西荒,怎麼都是怠慢。這不方纔自己還遇見了那兩人。可是啊紅蓮什麼也不敢多說。只得灰溜溜的逃了。
畢竟自家主子還在這處插花呢
“哦那兩位啊”
食指輕釦着桌面。發出了咚咚的聲響。過了許久神荼纔開口說道:“也對不能讓他們等太久”
紅蓮拂額。您都將他們晾了兩天了。這還沒有讓人久等
“這樣吧你去請北帝過來”
紅蓮連連應聲。可突然一愣,本就踏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主子就請北帝”
神荼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一眼。
紅蓮暗自後悔,怎麼能懷疑主子的決定呢
“主子我這就去”
說完生怕她生氣似的。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神荼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商議那日她不是在嗎
咚咚咚
寂靜的房間內,響起了一陣扣門聲。
“進來”
就見一女子推開了門,而她身後那位,分明就是北帝無獄
神荼頷首,那人回以一笑。
“北帝請坐”
看了一眼身旁的位置。
無獄輕笑,便坐了下去。
紅蓮上前,爲二人斟滿了茶水,才緩緩地退到一邊。
神荼微微挑眉,作出了一個請的姿勢:“請用茶”
無獄輕笑着點頭,伸手端起茶杯,輕抿了口。茶杯放下,在桌子上碰出一道輕響:“阿荼找我來,是爲了何事”
神荼輕笑:“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本來早就想好了說詞,可此時卻被這笑晃了眼。一時哪還記得那些。
只是笑到:“當然可以只是這兩日,阿荼是將我忘了嗎”
本來這兩日就是要擾亂他們的陣腳。可是這人,似乎沒有抓到重點吧
神荼試探出聲:“北帝啊我看那無量還是很不錯的要不,我們考慮考慮了與那東荒交好”
無獄的臉色出現了明顯的變化。神荼也說不清那是什麼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