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剛纔自己出來的時候把窗子關上了，要不然那個男人肯定會順着窗子爬進來的。”
老謝頭進入臥室，想要阻止男人，等他看向男人的眼睛的時候，老謝頭瞬間冷汗直冒。
那是一雙滿是眼白的眼睛，眼白之中還爬滿了猩紅色的血絲。
男人見到老謝頭進來，擡起腦袋，滿是眼白的雙眼與老謝頭對視，然後露出了一個微笑，就像是在和他打招呼一樣。
男人的臉上滿是褶皺，好像是在水中泡了好久。
老謝頭此時的大腦已經是一片空白，因爲那個男人的樣子，自己之前是見過的。
就在二樓0208號房間的牀底下，當時他還在提醒自己小心人偶。
“是那個泡在福爾馬林裏面的人頭。”
老謝頭雙腿直打顫，他不明白這人頭跑自己家窗戶外面做什麼。
人頭不停地撞着玻璃，似乎在讓老謝頭把窗子打開，而門外的那個女人還在一直敲着門，根本不給老謝頭喘息的機會。
“這可怎麼辦，現在真是前有狼後有虎的，這不是要玩死我嗎？”
房門“咚咚”的響聲，愈發急促，好像女人發現了人頭就在老謝頭家的窗外一樣，就在老謝頭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門口的敲門聲突然停止了。
這讓老謝頭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似乎以爲女人會就此放棄。
不過讓老謝頭失望的是，只等了幾息的功夫，門外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回傳進來的已經不是敲門聲了，似乎是女人找來了錘子一類的工具，竟然開始猛砸房門。
“哐——哐——哐——”
每砸一下，這房間就會顫動一下，就像是在經歷地震一樣。
老謝頭看了看房門那裏，又看了看窗子外面的人頭，此時他驚恐地發現，擋在人頭前面的玻璃，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出現了裂紋。
“好像撐不了多久了。”老謝頭覺得自己的生命就像這脆弱的玻璃一樣，雖然現在還沒有破碎，但是變成一地殘渣已經是遲早的事情了。
“既然都是死，還不如搏一把。”
門外的敲擊聲越來越響，彷彿下一刻就要將房門砸開一樣。
“不管了！死就死了！”老謝頭突然衝向窗子，然後還沒等外面那顆人頭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將窗子打開。
男人頭顱見到窗子打開了，嗎，滿臉的興奮，剛要衝進房間，卻沒想到被一個人影擋住了道路。
那人正是老謝頭。
“希望這還是個夢！”
老謝頭雙眼一閉，然後便飛撲向窗外，可憐的男人頭顱，本身興沖沖地剛要進入房間，卻被跳窗而逃的老謝頭再次撞了出去。
此時外面的房門發出“轟隆”一聲悶響，房門被砸開了。
老謝頭跳窗之前，向身後看了一眼，剛好看到拎着一把大鐵錘站立在門前的瘋女人。
那瘋女人似乎因爲沒有抓到老謝頭而顯得氣急敗壞，拖着鐵錘便向臥室的窗戶這裏衝了過來，可是一切都晚了，一切也都結束了。
濃稠的夜色將老謝頭淹沒，緊接着一股濃重的福爾馬林的味道涌入老謝頭的鼻腔。
······
夜風吹動虛掩的窗戶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啪”的一聲脆響，臥室窗戶上的玻璃紛紛碎裂，落在了地上。
老謝頭也被這一聲脆響驚醒，猛然睜開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動不動，就像個活死人一樣，額頭上的汗珠不住地流淌下來，浸溼了身下的牀單。
老謝頭的眼睛第一時間看向了掛在牆上的老式掛鐘，鐘擺不停的擺動着，指針停留在十一點五十八那裏。
對於這個時間，老謝頭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恐慌。
老謝頭艱難地吞嚥了一下口水，根本不去理會已經破碎的玻璃，而是死死地盯着牆上的老式掛鐘。
隨着鐘擺的晃動，老謝頭的心臟就像是被重錘重重地錘擊着。
“1，2，3，······”
“咔噠——”
分針跳動，十一點五十九。
“呼——”老謝頭長出一口氣。
夜風從破碎的窗子吹了進來，老謝頭打了個哆嗦，這時候他纔想起來自己家的玻璃不知道被哪個臭小子給打碎了。
老謝頭從牀上起來，趴在滿是玻璃碴子的窗戶上往下看，剛好看到兩個染着黃色頭髮的小子，正鬼鬼祟祟地要進入樓道里。
“喂，大半夜不睡覺，小心我報警了！”
那幾個黃頭髮的小子，聽到有人喊着要報警，驚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自己幾人砸的那家竟然有人。
見到黃頭髮小子逃離的背影，老謝頭長舒一口氣，然後一屁股坐在了牀上，剛纔夢裏的場景還在頭腦中迴盪，久久不能散去。
“那幾個小子應該是偷東西的，沒想到正好砸到了有人的家裏，不過還得謝謝這幾個小子，要不是他們，我好像還得困在夢裏。”
老謝頭回想起剛纔在夢中，自己抱着男人頭顱衝出窗戶的時候，耳邊聽到的那幾聲脆響。
老謝頭不去多想，直接躺到了牀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久久不敢入睡，他害怕自己一閉上眼睛，那“咚咚咚”瘮人的敲門聲便會再次響起。
就這樣，老謝頭一直睜着眼睛，等着外面亮天，只是也不知道是夢裏的記憶太過真實還是怎麼的，他竟然隱隱聞到了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
老謝頭鼻翼抽動，那股味道卻又消失不見了。
“幻覺了。”
老謝頭給了自己一個能夠安慰自己的解釋。
月亮高升，將整個夜空照亮，一切彷彿和之前的不一樣了。
······
就在老謝頭在牀上等着天亮的時候，褚平已經帶着日記本回到了家裏。
“老謝頭真的能找到門嗎？”
紅褐色日記本被褚平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他還在擔心老謝頭的安危，要不是剛纔江晴預感到了老謝頭有醒過來的跡象，他似乎現在還會在老謝頭那裏呆上一會兒。
紅褐色日記本打開，那染着小半紅色的紙張顯得格外明顯。
“好像是快了。”褚平看着已經有小半張紅色的紙張，心裏倒是越來越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