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怎麼說哭就哭呢？”
褚平在一旁看得是滿頭黑線。
“你先彆着急，咱們一起捋一下，你說你家裏的那個東西，是你噩夢之後纔出現的吧？”
褚平只是知道江晴給老謝頭弄了一個循環夢境，但是具體夢到了什麼東西，就連江晴都無法知道。
老謝頭收回了表情，連連點頭。
“就是那時候，總覺得還在夢裏一樣。”
老謝頭慢慢回憶起當時夢裏的內容。
“找我借藥的女人，找媽媽的小男孩，追着我的人偶，還有泡在福爾馬林裏的……”
老謝頭的聲音越來越小，瞳孔中的驚恐卻是逐漸放大，彷彿是在黑暗中看到了更加黑暗的東西。
“福爾馬林？”褚平雙眼微眯，抓住了老謝頭話裏的重點，“你在福爾馬林裏看到了什麼？”
之前老謝頭就說，他家裏散發着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現在他告訴褚平，他的夢裏也出現了福爾馬林。
“難道是夢裏的東西，跑到了現實？”
褚平倒吸一口涼氣。
“江大姐，這次咱倆好像玩大了！”
“什麼玩大了？”老謝頭看着褚平，很好奇他剛纔在那裏嘟囔什麼。
“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說，肯定是你聽錯了。”
老謝頭狐疑地看着神情緊張的褚平，總是覺得他的話不那麼讓人相信。
“還是先去你那裏看看吧。”
褚平着急去老謝頭那裏，他可不想把這事兒鬧大，萬一鬧出人命，可就是不太好收場了。
“江大姐還沒有醒，要是真的遇到危險怎麼辦？”
褚平心裏也有些擔憂。
“還是等天黑了的吧，白天那股味道根本聞不到。”
“聞不到？”
“嗯，等到天黑之後，那股味道纔會慢慢出來。”
褚平皺了皺眉頭，他想起自己在公交車公司遇到的呂超，那可是大白天就出來的主呀。
“難道老謝頭家裏的東西，並不是太厲害？”
想到這裏，褚平心中倒是悄悄放鬆了些。
“還是先把江大姐叫出來，商量商量吧。”
褚平目光看向老謝頭。
“那就這樣，天黑之後，我就過去。”
“行，我住在北城區五福街328號，到時候你別找錯了，到時候直接聯繫我就行。”
老謝頭從兜裏拿出一張名片，塞到了褚平的手裏。
“我記得我好像給過你一張。”
褚平有些心虛地笑了笑。
“之前那張丟了。”
褚平將老謝頭的名片揣好，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起來，這張名片要用在什麼地方纔好。
老謝頭還不知道褚平的心思，一直在囑咐對方，一定要來。
褚平答應了下來，起身就要回家。
昨天折騰了一晚上，褚平到現在都沒有閤眼，這會兒睏意涌入，腦子也開始變得有些渾濁。
“我想起來了！”
就在褚平剛剛轉身的時候，老謝頭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了過來。
褚平停住腳步。
“是一顆人頭，福爾馬林裏泡着的是一顆人頭。”
褚平渾身一哆嗦，剛剛涌進來的睏意，倒是消了一大半。
“這老頭子，絕對是故意的。”
褚平回到家裏，定了一個晚上五點的鬧鐘，就直接倒在牀上睡了過去。
腦袋昏沉，在幸福路44號的一幕幕就像是走馬燈一樣在眼前閃過。
白牆上詭異的文字，彷彿永遠都走不到盡頭的樓梯，還有滿是冤魂厲鬼的血海。
褚平從牀上驚醒，眼前漆黑一片，彎彎的月牙掛在空中，就像一個人微笑着的臉。
褚平打了個激靈，只覺得渾身發冷。
隨便找了件衣服穿上，然後推開臥室的門。
“沒想到睡了這麼久。”
褚平擡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秒針不停地轉動。
或許一直在做噩夢的緣故，褚平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褚平揉了揉發脹的腦袋，這種感覺就好像宿醉帶來的後遺症。
“我記得沒有喝酒……”
褚平走到客廳，從桌子上拿起一瓶水，然後仰頭飲盡。
清涼的感覺，讓褚平感覺舒服了許多。
稍微緩了緩神，然後倒在沙發上，摸到手邊的遙控器，正準備將電視打開。
漆黑的房間裏，寬大的電視屏幕亮起，裏面一對兒褚平不太熟悉的主持人，講着令人聽不懂的冷笑話。
“電視節目的質量真的是越來越差了，主持人的素質也不高，根本調動不起來觀衆的興趣。”
褚平無聊地換了一個電視臺。
這個電視臺正播放着十年前的老電視劇，男主和女主想要在一起，但是因爲家裏的反對，而準備一起離家出走，可是女主的家人發現了兩人的計劃，便帶着人過來追趕。
這時候電視裏剛好演到男女主人公，被女主家人追上，然後要將兩人強行分開的戲碼。
“現在的電視怎麼還會放這麼老的劇？”
褚平再次換了一個頻道。
又是一個很不搞笑的綜藝，主持人正在用自以爲幽默的語言刺激着男嘉賓，而男嘉賓也是一直在極力掩飾着自己心中的情緒。
“這個節目我記得很多年前就被停播了，難道他挪到了午夜檔？”
褚平打了個哈欠，電視的光亮讓褚平覺得眼睛有些乾澀。
“有些餓了，先找點喫的。”
褚平的肚子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響，就像是在向他發出抗議的聲音。
褚平並沒有關掉電視，主持人尷尬的問話在電視機裏響起。
褚平沒有理會。
“咯吱——”
緊挨着廚房的一個房間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褚平愣住了，目光順着門縫看了過去，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從門裏露了出來。
“爸爸，我要上廁所。”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將褚平霹的是雙眼直冒金星。
“爸爸？我是誰爸爸？”
看到褚平不理會自己，小男孩似乎有些委屈。
“爸爸，我錯了，我不該惹你生氣。”
小男孩委屈的聲音讓褚平的心有些融化了。
房門打開，一個大約四五歲大的孩子，從門後走了出來，一邊揉着惺忪的眼睛，一邊委屈巴巴地看着褚平。
“爸爸，你就別生我和媽媽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