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瘋子。”
褚平看了佝僂大爺一眼，嘆了一口氣。
佝僂大爺只是執念重了一些，這才導致了最後深陷其中，根本無法自拔，當他看到自己老伴兒復活無望的時候，對於他來說，或許真的就是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他好像還活着。”
婁斌皺了皺眉頭，他對佝僂大爺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要不是剛纔褚平攔着他，估計早就讓他感受一下那些獻祭者的痛苦了。
“他這個狀態最多挺到天亮，就讓他在這裏自生自滅吧。”
褚平轉身看向了供奉着神龕的房間，濃重的臭味從裏面飄散而出，讓人作嘔。
“應該和裏面的神龕有關。”
褚平從揹包裏把手電筒拿了出來，他自己之前的那個手電筒，早就沒電了，現在他用的還是從林天的那個恐怖屋裏順出來的。
“亮度應該夠用了。”
褚平將光亮朝着房間裏面照了過去，周圍掛在牆壁兩側的頭顱標本，就像是站立在兩側等待檢閱的士兵，雖然表情各異，但是整齊劃一，滿是眼白的瞳孔齊刷刷地看向了褚平。
“我好像明白爲什麼俞飛會盯上這個佝僂大爺了。”
褚平看着兩側佝僂大爺的藝術品，心中有些發毛，他總覺得那些藝術品彷彿是活過來了一樣。
那一瞬間，褚平有些恍惚，彷彿自己前方的盡頭，通往的不是供奉的神龕，而是滿是惡鬼的阿鼻地獄。
那是一種源於內心的恐懼，褚平稍稍擡腿，可是卻久久沒有邁出一步。
就在這時候，昏暗的盡頭，神龕彷彿動了一下，褚平神情一凜，便要向後退去，緊接着原本在案子上放置的神龕，就這樣晃晃悠悠地飄了起來。
神龕飄起來的很突然，突然到褚平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那座漆黑的神龕，就已經來到了眼前。
“嗚嚕嗚嚕——”
褚平已經將身後的甩棍拿在了手裏，可是當他聽到這個聲音之後，便停下了動作，然後仔細向神龕後面看去。
只見一個肥碩的身影從神龕後面顯露出來。
一開始褚平只是覺得眼熟，等到他看到那張臉的時候，這才認出神龕後面出現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阿頭？”
剛剛阿頭晃晃悠悠地朝着這裏飄了過去，褚平倒是猜到了它應該是去找那團躲了起來的灰色霧氣，只是褚平實在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他們。
“阿頭有了身子，也是方便，就是這灰色霧氣到底什麼審美，怎麼弄的這麼······”
褚平看着如同小山一樣的阿頭，張了張嘴，也沒有想出到底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他。
“嗚嚕嗚嚕——”
“阿頭說，他喜歡這個樣子。”
婁斌站在褚平的身後，擔任起了翻譯的工作。
等到褚平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只剩下他和手裏捧着的一座神龕了。
“自己行動方便一些，你們現在裏面呆一會兒。”
最後就是灰色霧氣了，他算是新成員，褚平倒是有心讓它回到日記本里，可是有了身體的阿頭，說什麼也不讓灰色霧氣離開，甚至還一口將它給吞了進去。
褚平看到這個樣子，也是沒有辦法，只能也將那團灰色霧氣扔在了紅底照片裏，這樣一來，婁斌的紅底照片便顯得熱鬧了許多。
一個黝黑麪容的漢子，滿臉怨氣地坐在照片中間，彷彿很不滿意褚平這樣安排，可是礙於自己老闆的淫威，只是敢怒不敢言。
而一旁的阿頭則是毫無顧忌婁斌的感受，直接跳到了婁斌的腦袋上，一臉奸笑地看着躲在角落裏的灰色霧氣。
而灰色霧氣則早已經縮成了一團，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那樣子像極了遇到了壞蜀黍的小朋友。
“真是其樂融融呀。”
褚平滿意地將紅底照片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四樓，我要看看到底有什麼不同。”
黑色的霧氣還沒有消散，甚至隱隱有更加濃郁的意思。
“神龕好像真的有些用處。”
神龕不大，褚平本想將它放進揹包裏了，可是裏面那本紅褐色日記本卻自己動了起來，然後一行血紅色的大字出現在空白的書頁上。
“你要是敢把它放進揹包，我就敢把你做成祭品。”
不用問，這樣的口吻，這樣的態度，褚平閉着眼睛都知道是江大姐發話了。
於是在這個潮溼昏暗的樓道里，便出現了一個捧着神龕到處溜達的男人。
神龕在手，剛纔那種靈魂被拉扯的感覺也就沒有了。
褚平站在門前，當他看向樓上的時候，那裏的場景，頓時讓他脊背一涼。
只見一雙眼睛正在三樓的樓梯口那裏直勾勾地盯着他。
褚平雙眼微眯，同樣看向了對方。
“樓上的住戶？”
褚平相信，這棟樓裏應該不止有一戶像佝僂大爺這樣的存在，所以當褚平看到出現在三樓樓梯那裏的眼睛，他的第一個想法便是三樓的住戶也出來了。
“你是三樓的鄰居嗎？我是二樓的······”
褚平的話還沒有說完，三樓樓梯口那雙眼睛便消失了，緊接着一個瘦小的身影，向着三樓樓道里跑了過去。
“是個孩子？”
褚平微眯雙眼，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出現在樓梯口的那雙眼睛的主人，竟然是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大的孩子。
“我這麼和藹可親，孩子應該會喜歡的。”
褚平將手電筒打開，然後向樓上照了過去，隱隱約約能看到三樓的一些情況。
“小朋友？你在哪裏呢？外面很危險的。”
褚平話音剛剛落下，便覺得有東西從三樓飄了下來，然後落在了他的臉上。
褚平伸手從臉上將那個東西拿了下來。
“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