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冰冷的面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猩紅色的眼睛如同兩盞紅色的燈籠，高高地掛在上面。
“外來者，只能說你夠倒黴，當我看到你手裏拿着的神龕的時候，就沒有想要招惹你，畢竟你能從二樓那裏拿到神龕，就說明你身上起碼還有些手段的。
“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旁邊的阿婆忍不住出手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她沒有把你留下，但是能在那時候把你從房間裏推出來，估計她是想要借刀殺人，畢竟她只想要你手裏的神龕，而我是想要你。”
褚平心中一陣苦笑，第一次有女人對自己說，需要他，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副場景。
褚平看着剛剛還冷若冰霜，現在則是變得有些瘋狂異常的女人，不得不敢開一聲。
“女人呀，果真都是善變的。”
此時女人周圍都被黑霧包裹着，只留下一雙猩紅色的眼睛在黑色霧氣中不停閃爍着。
黑霧蔓延，朝着褚平那裏捲了過去。
兩側牆壁上白色的紙片紛飛而落，遮掩住了褚平的視線。
就在這時，房門響動，三樓老阿婆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
“你這個小妮子，說好等我的，竟然先動手了。”
得，這是又來個湊熱鬧的。
黑霧散去，女人再次露出原本的模樣。
“哼，你不敢殺她，我來幫你，你還這麼多廢話，到時候了他的神龕歸你，我只要他當作祭品。”
放在地上的褚平聽着兩人的討論，總覺得自己就是那案板上的豬肉，等着別人來討價還價，如何分配自己。
褚平真的是欲哭無淚，最主要的是還在自己清醒的時候討論這些，總是讓人覺得有些怪怪的。
“我可沒有你那麼的心狠手辣，爲了復生，連自己的兒子都能獻祭，這小子能從李老頭那裏弄到神龕，說明還是有些手段的，我擔心出意外，過來幫你一把，到時候神龕我要，祭品歸你。”
老阿婆似乎已經覺得拿下褚平完全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只是倒在地上的褚平聽了老阿婆的話，心中滿是震驚，他沒有想到那個冰冷的如同死人一樣的女人竟然會這麼狠。
“黑色霧氣好像能將包括鬼怪在內的所有事物內心的慾望給無限放大一般，都說虎毒不食子，這女人是怎麼下得去手的呢。”
褚平見識過二樓佝僂大爺獻祭的場景，那種慘狀，褚平很難想象小男孩在死之前受到了多麼嚴重的折磨。
“瘋了，真的瘋了。”
褚平突然發現這裏似乎比他之前見過的景象還要殘忍，這裏似乎真的不能被稱作人間了，反倒是叫做鬼蜮更加恰當。
老阿婆和女人之間的協議就此達成，似乎根本沒有人理會褚平的感受。
陰風乍起，黑色霧氣從女人周圍飄散開來，牆壁上的白色紙錢也隨風而動，發出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響。
黑色霧氣朝着褚平的面門襲來，將他徹底包裹着。
老阿婆則是一臉嚴肅地警惕着周圍的變化。
作爲認識佝僂大爺的人，老阿婆可不相信，一個小夥子能從他手裏將神龕搶走。
“李老頭搬家？哼，他要是能搬家的話，也不至於等到現在才搬。”
老阿婆將褚平拒之門外的時候，就已經算到了樓上的那些東西還要再出來一次，本來她想着等到褚平被那些東西撕扯碎了之後，自己再出去撿個漏，可是誰能想到被中間房門的女人給截胡了。
當時老阿婆還是比較氣憤的，可是轉念一想，這個自稱“謝國安”的年輕人，既然能從二樓拿到神龕，估計也不是女人能夠對付得了的。
想通這裏的關鍵之後，老阿婆並沒有急着進入女人家裏，而是轉身下了樓。
“我倒要看看李老頭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三樓的老阿婆很快便來到了二樓，剛剛來到門前，老阿婆便覺得有了這不對了。
黑霧瀰漫，房門緩緩推開，黑色霧氣從房間裏噴涌而出。
黑霧緩緩散去，房間裏破碎的玻璃散落一地，而佝僂大爺則是跪在房間中央，乾癟的身子如同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滿臉猙獰。
看到此情此景，三樓老阿婆並沒有再往前進一步。
房門緩緩關上，老阿婆的目光再次看向了三樓。
……
老阿婆總覺得能從佝僂大爺手裏搶到神龕的人，手段不止這一點。
看着逐漸被黑色霧氣吞沒的褚平，老阿婆心中緩緩升起了一絲不安。
眉頭皺起，老阿婆周身的霧氣也開始瀰漫開來。
當年她誤入了黑霧當中，意識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狀態，直到老阿婆遇到了那個人。
她記得那個人的樣子，當她看到對方的第一眼，老阿婆便認出了對方。
她依然記得，眼前這個人站在小區中央大喊，他想起來了時候的歇斯底里。
依然記得當時他被警察帶走時候眼神中透露的瘋狂。
“當年他不是被送進了醫院，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黑霧如同洶涌的海水，不停的拍打着兩人的身體。
那個人一身的紅衣，在黑色霧氣中顯得格外詭異。
“你想要從這裏離開嗎？”
這是那個人對老阿婆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
“離開？”
記憶在渾渾噩噩的頭腦中逐漸浮現出來，老阿婆想起了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大火……”
再向那人看去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在了黑霧當中，就像是投進大海里的一粒小石子，一點漣漪都沒有出現，便恢復了平靜。
老阿婆眼神中滿是慌張，緊接着便朝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跑了過去，生怕自己跑得慢了，便會一直留在這裏。
……
“那個人好像叫做俞飛。”
站在冷漠女人房間裏的老阿婆回憶起了當年的情景。
“最早從黑霧中出來的人，好像並沒有失去理智，反倒是最近一個月集體出來的人，反倒是像個瘋子，每天晚上都會衝進黑霧當中，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就好像裏面有東西吸引着他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