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德雲:小師弟的反轉人生 >3、尷尬的身份
    “爲什麼去那唱戲會餓死啊?”

    王海洋雖然清楚原由,但眼下卻只能裝糊塗。

    “哎!”

    郭德剛這些年和家裏報喜不報憂,委屈都咽在肚子裏無人傾訴,今天遇上與自己同樣經歷的人,人家還先跟自己交底了,也有傾訴的慾望。

    人就是這樣,有些事和熟人不好聊,越是瞭解你越會嘲笑你,你的傾訴很可能就被當成個笑話,陌生人反倒不一樣。

    郭德剛哪能見人往火坑裏跳啊,就把說相聲受挫,實在沒轍來評戲團唱戲,又被團長壓工資的事說了一遍。

    王海洋聽完是氣炸連肝肺,挫碎口中牙,這就是欺負師父是外地人啊,心裏暗暗發誓——狗團長,我不給你個大比兜,我就枉稱斷水流!

    “原來是這樣,太感謝您了。”

    “客氣了,不算什麼,也是碰巧了。”

    兩個落魄的人越聊越投機,非常合脾氣,互通了名姓年齡,郭德剛今年二十二,王海洋今年二十一。

    “嗐!”

    郭德剛笑着拍了拍王海洋的胳膊:“你見面喊我師傅我還挺生氣,哪有叫二十啷噹歲小夥子師傅的,是不是看我長得老啊?”

    “沒有沒有!”

    王海洋心裏覺得好笑,師父師傅鬧笑話了。

    郭德剛撩了一下大中分,自嘲道:“說我老我都習慣了,我初中就長這樣,坐個出租車去學校,司機還以爲我接孩子呢。”

    “哈哈哈~”

    王海洋聽完是捧腹大笑,這包袱高老師常用,心想,笑您老的那些人可不如您,您五十了也是這模樣啊,像用了駐顏術似的。

    郭德剛挑眉笑道:“就別叫師傅了啊,太老氣,我比你大一歲,你叫我一聲郭哥,我叫你兄弟!”

    “……”

    王海洋是直嘬牙花子,師徒如父子,叫哥哥兄弟哪像話啊,這不是倒反天罡嘛。

    身份也太尷尬了,可眼下也沒辦法,目前只能是先以這個身份相處了,心裏保持對師父的敬重就好。

    “郭哥……”

    剛經歷了拜師儀式的王海洋極不適應,張了半天嘴,勉強叫了一聲,叫完抽自己嘴巴的心都有,心裏默唸——特殊情況,祖師爺莫怪。

    “兄弟!”

    郭德剛興奮地踮腳摟住了王海洋的肩膀,視感有點像武家兄弟。

    大半夜沒地方去,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哪能不管啊,何況同是天涯淪落人,能幫就幫一把。

    郭德剛拍了拍胸脯,仗義邀約道:“評劇團你就別去了,我住的地兒環境反正差一些,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先在我那湊合一宿。”

    王海洋也理解,師父現在自己都沒飯轍呢,收留一宿就不易了,住個幾天倆人都得餓死。

    王海洋深鞠一躬,感謝道:“謝謝您,要是那樣可太好了。”

    郭德剛擺了擺手,不在乎道:“嗐,不算什麼。”

    兩個人邊聊邊往回走,路上有個人陪就好多了,終於在快亮天的時候,到了郭德剛在黃村的出租屋。

    黃村並不是字面上的村子,高樓也有很多,縣城規模,出租屋位置比較偏僻,在一個城中村裏。

    王海洋走在城中村裏很感慨,藝術來源於生活,怪不得師父相聲裏很多包袱都描繪的繪聲繪色。

    孫老師從不去洗頭房,因爲他太胖進不去!

    王海洋想着想着,都要樂出聲了。

    出租屋是個破舊磚瓦房,掉漆的綠鐵大門上還印着幾個泥鞋印。

    郭德剛掏出掛在腰間鑰匙,和生鏽鎖眼兒較了一會勁,倆人才進去院。

    在重新給鐵門上鎖的工夫,王海洋掃了一眼院內,說是院兒都有點慚愧,一輛破二八自行車就佔了院裏很大空間。

    二八自行車車座調的很低,腳踏板有一個是完整的,另一個就是個柱了,車軲轆前軲轆高後軲轆低,自行車旁邊還放着一鏽跡斑斑的打氣筒。

    這大概就是師父去一趟戲班,就得打三回氣兒的坐騎了。

    王海洋見環境如此艱苦,心裏是五味雜陳。

    “院還算好的,屋裏更不容樂觀。”

    郭德剛玩笑着走到房門前,掀開地上一塊兒碎瓦片,撿起藏在下面的鑰匙開門,雖然是笑着說出來,但看着很心酸。

    王海洋看着地上瓦片和師父的背影,心裏暗道:“東風常向北,北風也有轉南時,瓦片尚有翻身日,有我在,您翻身的日子不會遠了。”

    “請進。”

    “好。”

    兩個人邁步進了屋,昏暗的外屋空蕩蕩,竈臺上有一口炒鍋,鍋旁邊擺着一小液化氣罐。

    “外屋沒燈,注意點腳下啊。”郭德剛提醒道。

    “好嘞。”

    進了裏屋,郭德剛把燈打開了,燈泡很小光線很弱,屋裏還是很暗,不過剛從外邊進來還好。

    王海洋打量着屋裏,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只有一張鐵牀和一個小馬紮,小馬紮緊貼着牀,牀上放着幾本書和密密麻麻的稿紙,地上還有很多廢紙團。

    “我平時寫點東西,屋子有點亂。”

    郭德剛挺不好意思,急忙開始收拾牀。

    “我來幫您收拾。”

    王海洋擼起袖子準備上前幫忙。

    郭德剛哪能讓客人來了就幹活啊,擺手將他攔在身後,笑着找藉口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這都是有順序的。”

    都收拾完了,郭德剛讓王海洋先休息,自己轉身去了外屋。

    王海洋根本睡不着,躺在硬鐵牀上,看着天花板發愣,安靜下來以後人都有點傻了,信息差把腦子弄的很亂,有點分不清哪個纔是現實了。

    不知過了多久,屋門開了。

    郭德剛端着熱氣騰騰的兩碗東西進了屋:“一天沒喫餓壞了吧,來,趁熱喫點,我這沒什麼喫的,就是麪條,別挑啊。”

    “哪能啊,我愛吃麪。”

    王海洋回過神從牀上坐起,起身去接碗筷。

    海碗裏是冒着熱氣的掛麪,掛麪上擠了一些大醬。

    “喫蔥嗎?”

    “有蔥最好了。”

    “等着,我給你拿一根去啊。”

    不一會,郭德剛拿了兩根大蔥回來,倆人都坐在鐵牀上,一手託着碗一手掐着大蔥,邊聊邊喫。

    別說,餓的時候喫着還挺香。

    喫着喫着,王海洋突然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哎,您怎麼用勺吃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