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旌旗獵獵,兵甲森森。
江都尉傲立於城頭,雙目炯炯地掃視城外兵馬。
起初他還對這支兵馬保持敬畏,畢竟對方僅用半日,便拿下了繒關。
但當他得知對方沒有分兵旁顧其餘三門時,不由地哂然一笑,心中的敬畏驟降七分。
只聽過圍三闕一,卻沒聽過圍一闕三的戰術。
對方雖有五千之衆,但以此推斷,指揮者定毫無作戰經驗。
宛城可跟繒關不一樣!
繒關一面城牆,攻守雙方拼得是硬實力,但宛城足足有四門,不單單要拼攻守雙方的硬實力,更重要的是兵力分配等戰略戰術的軟實力。
如今。
宛城中有兵馬數千,與城外敵軍不相上下,雖然於塢堡連續鏖戰失利,士氣有些受損外,其餘諸多方面,不遜對手分毫。
加之自己有城防之地利優勢,在硬實力上,雙方可謂平手,甚至城防的地利優勢,會逐漸影響到士氣,久而久之,本方的硬實力將超越對手。
至於戰略戰術等軟實力?
哼!
江都尉自信滿滿,城外這幫外行宵小,絕非他的對手。
招手示意傳令兵上前,江都尉吩咐道:“速去將其餘三門的守兵調來,只需留一隊兵馬警惕即可,旦遇敵情,擂鼓示警,必有支援。”
傳令兵拱手:“諾。”
旋即。
他轉身離開趕往其餘三門傳達指令。
此刻,城外這杆大纛旗下,劉辨勒馬而立,遙望城頭。
城頭兵馬攢動,從北門、南門方向趕來不少兵馬,以充實西門防務。
“殿下此計大妙,果然將其餘三門的兵力引來。”
荀彧捻鬚淡笑,凝望着城頭不斷充實的兵力,頗有種陰謀得逞的味道:“一旦對方城頭兵力沒有變化,咱們便可依計行事,奪取宛城。”
“嗯。”
劉辨暗鬆口氣,簡單應了一聲:“文遠那裏可準備妥當了?”
荀彧一揖,畢恭畢敬:“殿下放心,適才斥候回報,文遠率領騎兵繞道而行,如今已到達制定方位,隨時可以發起進攻。”
“很好。”
不得不承認。
歷史名將的職業素養,毋庸置疑。
劉辨只需下達指令即可,其餘諸事,張遼自己會考慮清楚,從而完美地完成命令。
良久。
城頭兵馬沒了攢動的痕跡,證明兵力已經調配結束。
如今的宛城北門,兵力已然最少,正是進攻的不二良機。
劉辨策馬走出軍陣,擡眸望向城頭守將,朗聲言道:“孤不管你是何人,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張諮實乃董賊鷹犬,你若放下屠刀,開城獻降,尚可活命,如若助紂爲虐,必死無疑。”
“哈哈哈!”
城頭響起一陣狂笑。
江都尉瞪眼盯着劉辨,毫無半點猶疑地懟回來:“你這朝廷逆賊也敢在此叫囂?少廢話,想取本都尉性命,那便來戰!”
直播間網友再次沸騰起來,一幫看熱鬧不嫌事兒大24k純屌,七嘴八舌地歡呼起來:
“霧草!夠囂張啊,辯爺盤他~~”
“閻王爺:殿下放心,這小子死定了!”
“趕緊動手,我已經熱血沸騰了。”
“辯爺加油!”
“......”
劉辨也着實懶得廢話。
既然對方給臉不要,那自己又何必客氣。
他不再浪費口舌,當即勒馬轉回軍中,鏗鏘下令:“給鄧芝下令吧。”
一旁鄧展拱手抱拳:“諾。”
嗖~~
穿雲響箭升空。
宛城城頭,江都尉凝望蒼穹,哂然一笑:“果然是一幫外行宵小,發起進攻居然是以響箭爲號,莫非軍中沒有戰鼓?”
“這......”
心念間,江都尉的目光落在城外兵馬身上。
但見......
陣中擺放着五面碾盤大小的戰鼓。
怎麼回事?
江都尉頓感詫異,心底閃過一絲不安的感覺。
對方軍中既有戰鼓,因何不用,卻以響箭發號施令?
響箭既已升空,城外兵馬因何不動?
莫非......
這響箭非是給城外兵馬下令?
一念至此,江都尉面色驟變,濃眉緊擰,心中的不安如刺骨的寒意般,迅速涌遍全身。
他下意識打個寒蟬,彷彿有種被死神盯上的感覺。
“殺~~~”
下一秒,空氣中響起一陣微弱的呼喊。
江都尉疾步轉回內牆,循着聲音的方向望去。
咚咚咚~~~
不等他判斷出何處遭難。
密集的金鼓聲,似春雷滾滾,排山倒海般襲來。
“都尉,是北門!”
身旁士卒擡手指向北門。
“我知道!”
江都尉勃然大怒。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
對方居然在宛城中設有伏兵。
響箭不是給城外兵馬發令,而是給城中伏兵傳信。
“該死!”
江都尉暗罵一聲,毫不猶豫,鏗鏘下令:“爾等速速返回北門支援,不得有誤。”
原本從北門趕來支援的士卒,齊聲應命:“諾。”
旋即。
烏泱泱一片,直奔北門。
宛城守軍一動,劉辨心知鄧芝已經動手,當即再無猶疑,輕輕擺手:“攻城!”
一聲令下。
咚!咚!咚!
金鼓震天,三軍振奮。
“殺~~~”
濃郁的喊殺聲隨機響起。
朱彤、鄧展親率精兵,朝着宛城西門蜂擁而去。
城頭江都尉回頭瞥一眼城外,氣得麪皮發鼓,怒火中燒。
他徹底被激怒了。
眼瞪如鈴,鬚髮皆張,宛如一頭髮狂的雄獅。
“好一招聲東擊西,裏應外合的妙計。”
“雜碎~~”
江都尉嗞着鋼牙,蒼啷一聲,拔劍出鞘:“想要牽制我方兵馬,你也得有那個本事纔行,一幫烏合之衆,也敢在本都尉面前放肆。”
“弟兄們!”
江都尉劍指蒼穹,歇斯底里:“不要在意箭矢,給我狠狠地打!”
宛城守軍:“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