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往清河的路上,袁紹遙望着曠野平原,不由好奇道。
「當然是去找孟德啊。」
此刻的許攸非常開心,因爲他很快要完成任務了。
「子遠。」
別說是袁紹了,就算是逢紀都有些不理解:「咱們這樣走,當真能找到曹操?他現在不應該是個馬伕嗎?」
「沒錯。」
許攸肯定地點點頭:「孟德現在的確是個馬伕,咱們自然是不能輕易露面的,因此要找一個曹操的心腹愛將,才能聯繫到他。」
「原來是這樣。」
袁紹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旋即明白:「子遠莫非要去找曹仁嗎?這個方向,應該就是當初曹仁駐紮的方向。」
「主公好記性。」
許攸急忙點頭稱讚,繼續道:「曹仁可是曹操最信任的大將,如今曹操被革職,成爲營中馬伕,咱們肯定要找到曹仁,才能找到曹操。」
恩。
袁紹深以爲然。
至少,邏輯上沒有任何問題。
逢紀則提出不同看法:「子遠,曹操成爲馬伕,咱們不是應該直接找曹純嗎?他纔是曹軍騎兵營的主將,找到曹純,便找到了曹操。」
「道理如此。」
「不過......」
許攸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你知道曹純在哪裏嗎?騎兵營乃是曹操的主力部隊,通常情況下,是靠近主營駐紮的。」
「但是,一旦發生了戰事,騎兵營的營地是不固定的,即便還在主營附近,現在這個時候,咱們能輕涉險地嗎?」
袁紹緩緩點頭,輕聲道:「沒錯,子遠言之有理,即便咱們知道騎兵營的位置,也不能輕易上門,最好還是找曹營的代替。」
「曹仁的確是個不錯的切入點,他現在算是除了夏侯兄弟外的第三大主力,平時與曹阿瞞的關係也不錯,完全可以勝任這項任務。」
許攸揖了一揖:「主公英明。」
袁紹吐口氣,擺手道:「子遠,咱們還需要多久,才能抵達曹仁大營?」
「這......」
許攸皺着眉,滿臉疑惑道:「應該快了吧,畢竟咱們已經走了許久,按照常理,現在唐冒應該已經出兵了。」
「報—!」
正在這時,不遠處忽然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袁紹擡眸望去。
但見,一騎絕塵而來,欠身拱手:「主公,前方發現一支兵馬,旌旗上乃是個「曹」字,想來應該是曹仁的兵馬。」
袁紹急忙問道:「哦?對方有兵馬多少?」
斥候回答:「約莫六千。」
「六千?」
袁紹皺着眉,扭頭瞥向逢紀:「元圖,兵力對得上嗎?」
逢紀點點頭:「對得上,曹仁的兵馬便是五、六千,應該就是曹仁。」
呼—
袁紹終於長出了口氣,心中暗爽,擺手吩咐道:「子遠,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先上去扣營,探探曹仁的口風。」
許攸欠身拱手,毫不猶豫:「主公放心,交給在下即可,你們找個地方藏好,一個時辰之內,我肯定回來。」
袁紹點點頭:「好,沒問題。」
旋即。
許攸策馬轉身離開。
逢紀長出口氣:「是啊,子遠對主公,的確忠誠。」
袁紹擺手道:「走吧,咱們找個地方藏起來,這裏派人留意便好。」
逢紀拱手:「喏。」
*****
「放緩行軍速度?」
曹仁皺着眉,一臉的不敢置信。
別人都是兵貴神速,恨不得第二天就殺到曲梁,拿了袁紹的首級,怎麼自家將軍卻反其道而行之,居然下令放緩行軍速度。
這你敢信?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曹仁是不敢信:「你確定?是不是搞錯了?」
傳令兵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將軍,這條命令,不是給你一個人的,而是全體將軍的,不單單是您,還有夏侯將軍也有,怎麼可能搞錯呢。」
「何況。」
言至於此,傳令兵補充道:「我們出來之前,是經過反覆確認的,便是這條軍令,您瞧上面還有將軍的印章呢。」
「小人可能會搞錯,但這印章肯定是錯不了的,這的確是將軍的命令,肯定沒有問題,您就放心吧。」
某些軍令可以是口令,但某些軍令是必須要書面東西作爲憑證的,尤其是像現在,這種比較反常的軍令,便是如此。
曹仁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他的雙眼緊盯着軍令,不論是字跡上,還是印章上,都不可能是假的。
終於,曹仁還是答應下來,擺手道:「好吧,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吧,告訴將軍,我這裏不必擔心。」
傳令兵欠身拱手:「喏。」
旋即。
勒馬轉身,飛奔離開。
曹仁收起軍令,把手一招:「過來。」
身旁傳令兵策馬上前:「將軍,有何吩咐?」
曹仁吐口氣:「再往前不遠,安營紮寨,咱們今兒個不走了。」
傳令兵欠身拱手:「喏。」
跟着,便勒馬轉身,飛奔出去,傳達軍令。
不多時。
忽然,前方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報—!」
曹仁擡眸望去。
但見,一騎飛奔而來,欠身拱手道:「將軍,前軍發現個奸細,他說自己叫許攸,是來專程找將軍您的。」
「許攸?」
曹仁頓時一愣。
他自然清楚當初的事情,更明白許攸乃是臥底的大事,頓時眼神驟亮:「你確定他是許攸嗎?」
「這......」
見傳令兵皺眉的模樣,曹仁也不再廢話,大手一揮:「罷了,讓人帶他過來吧,我親眼見見,便知道了。」
傳令兵急忙點頭:「喏。」
旋即。
飛奔離開。
片刻後,兩個士兵帶着許攸趕來。
隔着老遠,曹仁便認出了這個小眼睛的奸猾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許攸。
「許子遠,還真是你啊?」
曹仁急忙翻身下馬,主動迎了上去。
「沒錯。」
許攸肯定地點點頭:「正是在下,如今將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