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劉海陽可沒有心思欣賞。
按照曹鐵所說的地點,他親自帶隊撲過去抓人。
圍捕做足了功夫,能夠讓游擊隊如此重視的兩個人物,又豈能是尋常人物。
劉海陽將幾個骨幹叫到了跟前,再次佈置抓捕方案。
其實,這些在路上已經推演過了數遍,已經沒有明顯的漏洞了。
曹鐵還在溫柔鄉中,只要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個突襲,行動成功不在話下。
可是,抓捕的結果讓劉海陽大失所望。
城鄉結合部的院子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目標。
劉海陽檢查過了,這裏的確有人近期居住的痕跡,甚至連熱水壺裏的水都是熱的,鍋裏還有喫剩下的稀飯。
人沒走遠,來晚了一步。
問了周圍的鄰居,中午之前人就走了。
一定是目標提前得到了消息。
劉海陽是真生氣了,直接讓內線去找曹鐵,給曹鐵一點教訓。
白白地睡了安排的女人,竟然給老子留了一手。
劉海陽說什麼也不能善罷甘休。
然而,內線傳回來了一個壞消息。
曹鐵跑了!
內線也很無奈。
他說,曹鐵住的房間,本來有兩個兄弟看着的。
但是裏面的女人忽然說曹鐵暈倒了,口吐白沫,自己不知道怎麼處理。
門外的兩個兄弟知道曹鐵不能出事,想也沒想就開鎖進門查看情況,結果在毫無防備之下着了曹鐵的道兒。
等兩人揉着脖頸子醒過來的時候,曹鐵早就沒了蹤跡,女人也被打暈了。
那女人也是被逼無奈,曹鐵一根髮簪抵住了她的脖子,她不照着做不行啊。
此時,劉海陽憤怒的情緒略微平息了一些。
不管,怎麼說,後續的事情還得處理。
他現在有兩件事必須要抓緊時間考慮:
其一,游擊隊到底帶了兩個什麼樣的人進城,和誰接頭?
其二,曹鐵是故意留了一手,還是內部泄露了信息,又或者是內線暴露了?
想比第一個問題,劉海陽其實更加在乎第二個。
爲了徹底將臨城的地下組織連根拔起,他是費盡了心機。
城裏、城外都安插了內線。
這次搞不好,內線會暴露。
劉海陽覺得太可惜了,還沒怎麼發揮作用呢!
城外大院子裏的人肯定會留下一些痕跡,但是真要說在短時間內找到他們的蹤跡,心裏可還是沒個底。
直覺告訴他,游擊隊的這個些人也不同於以前光會拿着槍桿子漫山遍野打游擊那會兒了。
他們一定是有什麼備用措施,比如曹鐵幾點鐘之前沒有回去,就立即轉移藏匿地點。
都怪自己立功心切,考慮的不夠周詳。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都晚了。
當務之急,還是要雙管齊下。
他一面命人繼續追查游擊隊下山人員的蹤跡,一邊還得提醒自己的內線注意安全,實在不行就立即撤離。
“請進!”
應聲推門而進的,是劉海陽的一個心腹:“隊長,這是剛剛收到的密件,請您過目。”
劉海陽緊皺着眉頭接過了心腹遞給自己的電報本。白紙黑字的電文上寫着:“週一有雨,左手黑傘,右手黑色皮箱,商人。”
署名則是“鴕鳥。”
劉海陽心裏一陣激動,自己怎麼把“鴕鳥”忘了呢。
他一拳打在了辦公桌上,滿臉的興奮。
“鴕一有雨”那就意味着山上的游擊隊週一會派人過來,掩護身份商人,而黑傘和黑色皮箱則是來人接頭時的穿着打扮。劉海陽不動聲色地簽名,伸手揮了揮,心腹隨即轉身離開。
在電報上並沒有說明來人的目的,但是,這一點根本就難不倒劉海陽。
現在紅黨在加緊將城裏城外的力量統籌起來使用,那麼現在紅黨派人進入臨城,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雙方建立進一步的聯繫。
這對於劉海陽而言,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雙方接頭的話,起碼得有一定的級別。
離週一的接頭時間,還有三天,剩下的時間的不多了。
劉海陽走回辦公桌邊坐下,他想了想,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了:“落腳點?和誰接頭?”
雖然他在城裏的地下組織安插來的內線,而且這個內線的職務還不低,但其對地下組織的幾個領導人的掩護身份並不瞭解,是以無法給劉海陽提供更加有利的線索。
但這次接頭可就不同了。
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抓住這條線索。
即便接頭的人不是地下組織的那幾個偷偷,但仍然可以從接頭人的嘴裏撬開臨城地下組織堅硬的牆角。、
想到這兒,劉海陽站了起來,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信心十足地打開門,向樓上的主任室走去。
這段時間,劉海陽在紅黨面前吃盡了苦頭,被紅黨耍得團團轉,死傷了不少兄弟不說,還被彭浩良罵得丟盡了顏面。
但是作爲臨城調查室堂堂的行動隊隊長,劉海陽可是絕對不會因爲這些事就一蹶不振的。
劉海陽很清楚,彭浩良雖然罵自己罵得多了些,但那都是給杜金星看的。
說到底,他劉海陽纔是彭主任的心腹。
彭浩良聽了彙報之後,陰鬱的臉色稍稍緩和。
“這一次可再也不允許給我搞砸了,知道嗎?!”彭浩良的眼神迅速變得冷冰冰的。
“是!是!”
“你手下的人查得怎麼樣了?”
劉海陽的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心裏開始打起了鼓:“報告主任,我的內線應該不會給我假情報,一定是那個曹鐵留了個心眼兒。”
“廢物,給我接着查!人也繼續找,不找到,絕不罷休!”
“是!”
等劉海陽灰溜溜的要離開時,又被彭浩良叫住了。
“劉隊長,必要的時候情報組可以配合你。我看具體讓金星協助你,早日抓到紅黨的頭頭,一舉端掉他們在臨城的老窩,我親自替你向處裏情況!”
“謝謝主任的信任!”劉海陽腰板挺得筆直,一臉的謙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