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曹鐵像一片孤寂的影子,隱藏在筒子樓對面的樓頂上,他的眼神如寒冰,凝視着對面筒子樓二樓一處窗戶裏透出的昏黃燈光。
他知道,此時此刻韓明坤正在領着特務們對喬志坤的住所進行搜查。
曹鐵身後的特務狙擊手,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孔朝天,猶如被無形的命運之手扼住了咽喉。
這個狙擊手未曾有機會看清曹鐵的身形,只來得及捕捉到一道寒光,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曹鐵的眼神中沒有憐憫,也沒有恐懼。
他知道這是他的使命,是他的責任。
老喬犧牲了,就是殺再多的特務都難以平復他胸中的怒氣。
曹鐵調整了自己的呼吸,讓心跳平緩下來,用狙擊步槍瞄準了遠處的燈光。
對面的窗簾被猛地拉開,曹鐵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叛徒韓明坤,他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那槍口噴出的火舌猶如一條毒蛇,向韓明坤藏身的筒子樓竄去。
瞄準鏡中,韓明坤驚恐萬分的表情成了永恆的定格。隔着老遠,曹鐵彷彿都能聽到韓明坤倒地的聲音,一切都結束了。
一擊得手之後,他並未選擇停留,而是迅速離開了現場。
在撤離的過程中,又狙殺了一名企圖衝上樓的特務。
這把狙擊步槍在曹鐵的手中彷彿被注入了靈魂似的,用起來得心應手,要是能把它帶回去就好了。
曹鐵並沒有直接下到一樓,而是從二樓的窗戶下跳了出去。
他本身就住在附近,對這裏的地形非常熟悉,窗外是居民們堆的雜物。
筒子樓,事發現場。
幸虧劉海陽離韓明坤還有一段距離,否則非得被濺一身。
只是另一名隊員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本就蹲在地上查看牀下的空間,槍聲一響,剛好擡頭去看,登時被韓明坤的腦漿和血水濺了一臉,噁心地直想吐。
劉海陽心中的驚恐不僅僅是限於韓明坤的突然被殺,他在槍響的那一刻已經躲在了牀後。
子彈來自對面的那棟樓,也就是原來監視點所在的位置。
只不過爲了抓捕喬志坤,此時的監視點已經是人走樓空。
聽槍聲,是長槍發出的。
劉海陽便開始擔心起自己佈置在對面的那名狙擊手來。
“砰!”
又是一聲槍響,緊接着聽到樓下傳來一聲慘叫,不用問,又有兄弟中槍了。
接着是特務們噼裏啪啦的開槍還擊聲,在清晨響作一團。
對面的樓房也是被打得撲簌簌直落粉塵,幾扇窗戶被打爛,玻璃碎了一地。
劉海陽當機立斷,派人從兩側包抄過去,目標在樓上,如果他們的動作快的話,也許還能將其堵住。
筒子樓內的特務們紛紛衝向對面的樓房,將各個出入口堵住。
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爲時已晚。
只見一個黑影猶如鬼魅一般,鑽進了小巷當中,靈活地躲避着特務們的圍堵。
最終,曹鐵在晨曦中悄然消失,無人知曉他的去向。
晨曦的微光開始滲透進城市的小巷,溼潤的空氣在涼爽的微風中孕育着一天的新生。
然而,這股新鮮的氣息無法掩蓋空氣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也無法掩蓋筒子樓周圍已經上演完畢的慘劇。
劉海陽站在一旁,他的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天空。他的眼神深邃而冷酷,就像一個深淵,沒有任何的情感和溫度。
他的眼神在小巷中掃過,似乎在尋找着復仇的線索,最終他的眼神定格在曹鐵消失的方向,那裏是他的疑點和困惑。
他發覺自己嚴重地低估了這個年輕人,此人能夠順利從筒子樓逃脫,但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返回偷襲了藏在對面樓頂上的狙擊手。
從現場來看,出手乾淨利落,一刀斃命,那狙擊手甚至未能發出慘叫。
狙擊步槍也被劫走了,儘管現在天已經亮了,但對方可以將槍藏在某個隱蔽的地方,待日後方便了再回來取用。
這支丟失的狙擊步槍,將會成爲一個非常不穩定的因素。劉海陽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只怕是不好過了。
便是連彭主任那邊,也是要提醒一下安全方面的事項,否則一旦出了事,自己擔待不起。
劉海陽靠在黑色轎車的車頭,用手槍槍把輕輕地敲擊着車頭,那是一個無聲的節奏,如同死亡的鐘聲。
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種冷靜的決心。
他知道,曹鐵的復仇行動不會就此結束,他還會再次出現。
這是劉海陽擔心,卻又期待的。
特務們擡着韓明坤等人的屍體,走過小巷的石板路,放到對面停放的卡車上。
而劉海陽則站在那裏,目送着他們離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冷酷和堅定。
這場遊戲纔剛剛開始,接下來,將會有更大的風暴來臨。
……
天剛矇矇亮,河邊的花草在晨曦的照耀下甦醒過來,水面上的漣漪在微風的吹拂下泛起波瀾。
在這個安靜的時刻,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坐在河邊的小竹凳上,靜靜地看着沉入水中的魚鉤。
老者臉上佈滿歲月的痕跡,就像湖邊的柳樹,被風雨剝蝕得只剩下堅韌的骨節。
他的手,雖然被歲月磨得粗糙,卻依然穩健,就像那魚竿,無論風如何吹,始終保持堅韌的直挺。
他靜靜地等待着,雖然等待的過程有些無趣,但老李卻樂在其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突然,魚竿猛地一沉,好像有什麼東西扯住了魚鉤。
老李的心一震,一種莫名的緊張感流過他的全身。
老李趕快拉起魚竿,一條大魚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魚的眼睛看着老李,似乎充滿了挑釁。
老李驚呆了,他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魚。
他急忙緊緊握住魚竿,嘗試着平穩而有力地向上提起。
然而,卻沒有提動。
他再次嘗試,終於將大魚提了上來。
大魚的魚鰭像刀片一樣鋒利,鱗片銀光閃閃,晃得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就在老者興奮地盯着他的戰利品時,他的眼光被上游一截木頭似的東西吸引,那物漂浮在河面上,順流直下,眼看着就堪堪從老者方纔下鉤的地方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