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快穿:千古風流人物 >第二百二十七章成爲劉勝後,我和鄧綏母慈子孝了(三十八)
    (三十八)

    這短短又漫長的前半生,她六歲讀史,十二歲被先帝爺選中,十五歲入宮,十六歲封爲貴人極盡盛寵,二十二歲入主中宮母儀天下,二十五歲臨朝稱制包攬大權,三十歲送走了自己的母親。

    她發現,她實際上已經很幸運了。

    可,她彷彿也銳氣不再了。

    她甚至都在盼望着她的勝兒能享受常人之壽數。

    她本來,不是這樣的。

    人,都是貪心不足的。

    她身居後宮不得志時,渴求將世間權力攬於己手,可如今,身邊親近之人漸失,她又留戀溫情。

    蓀歌啞然,長長久久的活下去嗎?

    她做不到。

    而鄧綏也並非真的樂見其成。

    親人離世,鄧綏有感而發,心中最柔軟的位置在作祟,纔有了這般言語。

    她願信數年相處,鄧綏對她有慈母之心。

    但,慈母之心與畢生野望碰撞,野望產生的灼灼火焰,會將慈母之心焚燬湮滅,徹底消散。

    最重要的是,她若長久活着,年歲越大,朝中官員的心就越會飄忽不定。

    她是漢和帝劉肇的長子,正統在她。

    如果她能活到親政的年歲,哪怕她有心相讓,朝臣也不會任她退縮不前,到時必然是騎虎難下之勢。

    死吧,死吧。

    早死,有好處。

    蓀歌想到她和鄧綏結盟時叫囂的那句,選她吧,她命超短,人超弱。

    蓀歌任由鄧綏揉着她的腦袋,發泄着難得的軟弱。

    母慈子孝,永遠都是雙向的。

    母慈,子孝。

    子孝,母慈。

    ……

    ……

    新野君的喪訊,傳遍洛陽勳貴之家。

    鄧綏立於朝堂之上命令司空負責治喪事宜,禮儀比照東海恭王劉強。

    儀制雖有些逾矩,但滿朝文武沒人在這件事情上挑釁鄧綏。

    死者已矣,更遑論鄧綏終究還是大漢實際的掌控者。

    如今,百官的目光是聚集在鄧綏兄弟身上。

    母亡,按理應服喪丁憂。

    丁憂是對父母孝心的最好體現,也是對兒女是否孝順的考驗。

    論語中“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

    西漢建立後,廢黜百家獨尊儒術,以孝治天下,開始把丁憂法令化。

    也就是從這時起,丁憂從西周習俗固定爲貫穿封建社會時期的法律條文。至東漢,丁憂制度逐漸盛行。

    丁憂並非沒有特例,也可奪情。

    但,顯然滿朝文武不願鄧氏兄弟行奪情之舉。

    甚至明裏暗裏進言,太后與外戚應身先士卒做表率,弘揚孝道。

    鄧綏在朝中,用的最得心應手也最放心的便是鄧氏兄弟,她有心下旨奪情。

    奈何,羣情沸然。

    眼見爭執起,鄧騭兄弟主動請求辭官服喪。

    鄧綏按而未決,思慮良久。

    此事,無論如何抉擇,都各有利弊。

    所以,蓀歌並沒有進行勸阻,畢竟鄧綏有屬於她自己的智囊團,還有大名鼎鼎的曹大家班昭。

    果然,班昭上書“素聞,謙讓乃是上天之美德。如今陛下的四位舅父堅持忠孝原則,願秉承孝道,主動引身退下高位。”

    “臣知曉陛下和太后因邊境戰亂不寧,恐四舅父辭官後生叛亂,不肯應允。”

    “但,如果將來有人對太后不允鄧氏兄弟辭官服喪,不理解太后苦心,吹毛求疵指摘太后錯處,謙讓的美名便不可再得,反而會惡名加身。”

    班昭的一席話,讓鄧綏下了決定。

    美名最是無用,但也只是有用。

    可以是腐木,也可以是利劍。

    她手掌大權,美名不可或許。

    再說了,只是暫時辭官丁憂,只要她依舊立於朝堂,臨朝稱制,事了,一切自是可以迴歸正軌。

    鄧綏大手一揮答應了鄧騭等人的請求,將一場風浪消弭於無形。

    而後,再一次寬恕了陰氏一族。准許被貶逐的陰皇后的家屬全部返回原郡,發還被官府沒收的資產。

    新野君,出身陰氏。

    又一年,正月初一,本應是喜氣洋洋紅紅火火辭舊迎新,但在新年伊始,便現日食。

    天狗食日,必有兇惡。

    這幾乎是所有人心中認定的。

    就連福至心靈被打通任督二脈的太史令都無法準確的給出解釋,爲何自太后掌權後,便天象異常,天災人禍不斷。

    太后,的確是夙興夜寐,宵衣旰食。歷次天災之後的政令措施也甚是得當。

    但,依舊還是有連續不斷的天災。

    人心惶惶之際,就好似是爲了證實天象,正月初七,大漢有十個郡和封國發生地震,羌人趁人之危落攻打河東郡,到達河內郡,百姓驚慌,臨近官員又無守城的決心。

    鄧綏一邊忙的焦頭爛額,一邊應對權臣百姓的惡意。

    她已經習慣了,每當天災,總有人有意無意的與她當政聯繫在一起,將天災當作上天對她的不滿。

    惡意,揣測,謾罵,無處不在。

    對天象越發有研究的太史令深覺,天象並非在映射凡人,若無太后的施政,百姓恐怕會更困苦。

    整整一年,鄧綏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在這種時刻,除了不上朝不批閱奏摺外,什麼都想摻和兩腳的傀儡皇帝,蓀歌,開始上朝了。

    倒也不爲爭權奪利,只是爲了證明,哪怕是她這個口口聲聲被官員們稱作正統的天子也無法阻止天災的降臨。

    一張嘴,張口就是謾罵。

    一雙手,提筆就是詆譭。

    卻不知,就是這樣肆意的謾罵和詆譭足以徹徹底底將鄧綏的功績和付出掩蓋,讓她成爲歷史長河中不起眼的一粒沙子。

    她也就一兩年活頭了,那就用這最後的一兩年,爲鄧綏再鋪一次路,讓那些惡意不再肆無忌憚。

    入朝理政。

    三月,十州之地發生蝗災,蝗蟲過境,食田齧桑,終歲無褐無糧。

    五月,不降滴雨,旱災來襲,土地乾涸。

    六月,豫章郡員溪原山發生閃崩地裂。

    ……

    天災並沒有因她而消失。

    自然,也就不會因爲鄧綏一人執政而增加。

    蓀歌心中隱隱知曉,東漢時期,恰逢太陽活動的衰弱期,導致地球各地自然災害頻發,氣溫也隨之銳減。

    嗯,作爲一個穿越者要用科學來解答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