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快穿:千古風流人物 >第二百二十九章成爲劉勝後,我和鄧綏母慈子孝了(四十)
    (四十)

    這幾年,是壓制,也是打磨。

    最主要的是,鄧綏已經站穩腳跟,如日東昇,不是劉祜能隨隨便便撼動的了。

    總而言之,選劉祜最省心。

    就像當年鄧綏選擇她,也是因爲短命和省心。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劉祜能生!

    後繼有人,也能減少波折風浪。

    必須得承認,在皇家,能生的確是個很大的優點。

    劉祜雲裏霧裏,總覺得陛下又在忽悠他。

    那是換個更華麗的宮殿開枝散葉那麼簡單?

    那是被架在火上烤!

    劉祜必須得承認,這一刻,恐懼戰勝了心動。

    “我……”

    “我不行!”

    劉祜怪叫一聲,馬不停蹄的離宮了。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蓀歌和太史令。

    太史令:他是不是也應該怪叫一聲,匆匆離去。

    畢竟,這個時候的氣氛過於凝重了。

    “陛下!”

    “太史令!”

    太史令和蓀歌同時開口。

    太史令麻了,走不了了!

    “太史令,你如今也在道法玄門算是登堂入室了,清河王可有帝王的命格?”

    王氣這種東西,在有些人眼中是真的能看出來的。

    太史令:……

    他只是個小小的太史令啊。

    太史令硬着頭皮,鼓足勇氣,擡眸撞向了蓀歌的眼神。

    沒有試探,沒有戲謔,更沒有殺意。

    所以,陛下是認真的?

    “但說無妨!”蓀歌挑了挑眉,試圖緩解氣氛。

    太史令咬咬牙“或許有。”

    “但臣觀之,清河王的帝王命格已斷。”

    “斷了也可以續上。”蓀歌隨口接道。

    畢竟,再沒有比劉祜更合適的人了。

    父王死了!

    兄弟也死了!

    只有一個不算親厚的嫡母。

    她問劉祜那些問題,並非心血來潮。

    “陛下尚年少,來日方長,何需……”

    蓀歌古怪一笑,眼眸轉動“當真還有來日方長嗎?”

    她非當世之人,自然最是清楚原身的死期。

    太史令沉默了,就好似喉嚨中被塞滿了棉花,沉重又窒息。

    蓀歌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慵懶淡然道“太史令日後有何打算?”

    “臣因陛下而明悟,初通道法,陛下在,臣在。”太史令皺着眉,聲音沉悶卻又堅定。

    “寡人駕崩呢?”蓀歌嘴角依舊掛着雲淡風輕的笑容。

    太史令眉心跳動,頗爲艱難的開口“臣大抵是會辭官歸隱,閒雲野鶴,一心向道。”

    在他莫名其妙的靈光一閃後,曾經晦澀神祕的典籍,於他而言,都好似擁有了生命。

    “高官厚祿不要了?”

    “青史留名不要了?”

    “位極人臣也不要了?”

    想當初,太史令心心念念要在史書中名垂千古。

    太史令仙風道骨,斷然道“身外之物。”

    “好吧,實話是家境殷實,哪怕一心翻山越嶺訪仙問道,也不會艱難困苦。”

    “至於青史留名,倒也不必了。”

    “臣還想求陛下毀去臣在朝印記,就當是一種割裂吧。”

    蓀歌微微有些失神,她也曾常伴一個人身側訪仙問道。

    未在世間得見仙人之言,但那人卻成了名揚天下的謫仙人,人稱詩仙。

    也許,這也算是求仁得仁。

    蓀歌幽幽的嘆了口氣,壓下心中突然冒出的澀意“太史令,這世間真有人能白日飛昇嗎?”

    “陛下,亂我道心!”太史令橫眉一挑。

    “彭祖長生不滅,老子西出函谷,這世上必定是有修行契機的。”

    蓀歌:……

    她嘴賤。

    這就好比在後世少年耳邊來一句這世上根本沒有光。

    她嘴賤,她不懺悔。

    “那寡人就以天子之名,祝太史令修行有成,得償所願。”

    她和太史令也狼狽爲奸臭味相投了多年。

    太史令神情鄭重,認真虔誠的拜謝。

    天子之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

    ……

    劉祜病了!

    這個消息傳入蓀歌耳中已經是數日之後了。

    據說自那日劉祜回府上,就開始焦躁恐懼,夜不能寐,甚至還偶有癲狂之態。

    被忍無可忍的耿氏扇了一巴掌後,開始沉默不語。

    不喫,不喝,不睡,甚至還揚言在等死。

    耿氏問其發生了何事,劉祜又三緘其口。

    沒有辦法,眼見劉祜一天比一天蔫巴,耿氏只好瞞着着劉祜入宮求見

    鄧綏一臉茫然,小輩們的相聚,她素來不過問。

    鄧綏允諾耿氏,一旦探知,必派人相告。

    耿氏心情沉重的回府了,一回府就聽聞劉祜哭着鬧着要斷絕七情六慾。

    耿氏:!?(?1?1_?1?1;?

    以前怎麼不知道劉祜這麼能折騰。

    而宮中,鄧綏正在與蓀歌交流。

    蓀歌很是坦誠的將當日的的談話內容告知了鄧綏。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知劉祜竟有了心理陰影,以爲她要對其試探之後,下手。

    “勝兒,你爲何突然操心起了此事?”

    鄧綏心中那股好不容易壓下去的不詳預感再一次復甦瀰漫,讓她喘不過氣。

    蓀歌學着兒時的樣子,靠在鄧綏的手臂上“母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生死難測,我想盡己之能,讓母后那條路走的再平順些。”

    鄧綏緊緊的攥住了蓀歌的手腕,沒有言語,半晌,掌心一層綿密的汗。

    “母后查過你的脈案,也詢問過太醫,一切正常,並無不妥啊。”

    鄧綏的聲音不住的輕顫,但顫抖下似乎還藏着淡淡的期許。

    “母后,以防萬一。”

    “早早做好安排,總比帶着無盡的遺憾要好。”

    蓀歌平靜道。

    鄧綏心下一慌,下意識的咬緊了嘴脣,無數個念頭在腦海中亂撞,嘴巴囁嚅着,似是有千言萬語,可想說出口時,腦袋卻又變得一片空白。

    她知道,她自己在懼怕死別。

    “你是不是心中有所預感?”

    勝兒自小便與衆不同,所學繁雜,所獵甚廣,不能常理度之。

    蓀歌點點頭,沒有隱瞞。

    這本就是事實,熬過這個即將到來的寒冬,她有幸再見這洛陽宮中的萬物復甦,到了萬紫千紅絢爛夏日,她就要離開了。

    這樣一看,也不算淒涼。

    她比劉肇幸運,劉肇死在了萬物凋敝,沉寂冰冷的寒冬。

    而她,能在夏條綠已密朱萼綴明鮮的時節長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