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快穿:千古風流人物 >第三百四十一章成爲吳賢妃後,景泰帝開發了新人設(十五)
    (十五)

    那大明朝廷在百姓心中還有威信嗎?

    戍守邊疆的將士,又該是何等的恐慌。

    將天子拒之門外,若被翻起舊帳,那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如今的問題已經不在於要不要朝令夕改了。

    孫太后的確可以明發告示力證陛下北狩,性命無憂。

    可,空口無憑,百姓不見得信。

    畢竟,朝廷傳達四方在先的是叩城門的是個冒牌貨啊。

    王直心中發苦,用餘光偷偷打量正襟危坐的郕王,這真的只是一個尋常的意外嗎?

    騎虎難下之勢已成,孫太后已經錯失了先機,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無論是真假天子一事,還是接郕王府女眷入宮桎梏郕王一事,孫太后都有種火燒眉毛趕鴨子上架的迫不得已。

    不對,確切的說,這局棋,似乎郕王監國時,孫太后就落了下風。

    加之,陛下丟人現眼的騷操作不斷,孫太后愈發被動。

    最重要的是,郕王變了。

    在危急存亡之秋,郕王以一夫當關之勢站了出來。

    輿論,不在孫太后和陛下。

    在他記憶裏的郕王,畏畏縮縮老實巴交,背永遠微微駝着,似乎僅是擡頭挺胸一件事就會要了郕王的命。

    可當下呢?

    病貓搖身一變成了山林猛獸。

    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太后做選擇了。

    “那王尚書,有何高見?”

    孫太后的心極速猛烈的跳着。

    若非她被吳賢妃牽扯了太多的心神,她不至於這麼晚才知道這個消息。

    王直和于謙對視一眼,又看向司禮監總管太監金英,最後咬咬牙硬着頭皮“太后,臣等請立新君。”

    大明可以有新君,卻不可以有讓將士百姓質疑皇權的天子。

    叩門一事,可恥至極!

    這是在他知曉,民間流傳正統皇帝兵敗土木堡被俘又不幸殞命的謠言後,連夜與一衆官員商議出的結果。

    先守住京師,度過這個難關再說。

    保衛京師,挽大明於危亡,需要萬衆一心,軍民團結配合。

    到底是大明的基業重要,還是一個接二連三丟人的天子重要,並不難選。

    至於以後的事情,說句不負責任的話,再看風向吧。

    聞言,珠簾後,孫太后的手緊緊握住椅子扶手,整隻手看起來像拱着的小山丘。

    保養得當依舊白皙光滑的手背上條條青筋暴露,彷彿再稍稍用力就會把扶手扭斷。

    “立新君?”

    “那陛下呢?”

    “就不管了嗎?”

    孫太后緊緊咬着牙關,雙眼不自覺地瞪大。

    “管,必須得管。”

    “但國不可一日無君,京師無恙,陛下才會無恙。”

    于謙上前兩步,站在王直身側,斬釘截鐵道。

    孫太后看着羣臣烏泱泱,不約而同低垂着頭,看似恭敬,實則脅迫。

    她堂堂太后,天子親母,被臣子威脅。

    實在是可笑至極。

    孫太后側眸,看向端坐着,淡定從容,似是胸有成竹的朱祁鈺,嘴脣輕啓,低聲道“哀家的今日又何嘗不會是郕王的來日。”

    奴大欺主,臣強壓君。

    倘若沒有土木堡之變,沒有祁鎮叩宣府城門,讓天子威嚴掃地,這些臣子敢這般大不敬嗎?

    朱祁鈺眉心一跳,將這句話記在了心中。

    他要做的是大明的英主,而不是羣臣手中的傀儡。

    想到這裏,朱祁鈺對着孫太后微微頷首。

    孫太后收回了視線“立新君可以!”

    “只是不知各位大人屬意的新君是誰?”

    “皇長子嗎?”

    孫太后明知故問,聲音中帶着淡淡的嘲諷。

    不少臣子色變,文華殿有短暫的喧譁。

    “太后娘娘,自古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更遑論正值家國動盪之際。”

    “如今,需有長君,方有力挽狂瀾的可能。”

    “還懇請太后娘娘爲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允許臣等所求。”

    “臣等,請立長君。”

    三言兩語間,請立新君,已經改爲請立長君。

    饒是孫太后已有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身體發涼。

    以王直於謙爲守的羣臣如此正大光明的提出,就沒有留退路。

    “長君?”

    “你們選定的長君是郕王殿下嗎?”

    “爲了大明,哀家可以大公無私委屈陛下,但哀家有一個要求。”

    “可立長君,但皇長子必須爲太子。”

    孫太后一退再退,退無可退。

    她必須得死咬這個要求,否則祁鎮一生無望。

    她給羣臣面子,若是臣子懂事的話,也應當投桃報李。

    扔出這句話,孫太后就鐵青着一張臉,冷漠麻木的望着羣臣。

    于謙嘆息一聲,孫太后這個要求不爲過,但爲難。

    真當郕王還是曾經的郕王嗎?

    坐在文華殿裏的郕王,是熟讀宋史的郕王。

    趙光義也好,趙構也罷,都是郕王可以借鑑的經驗。

    “臣等請郕王殿下,允太后所請,早登大位。”

    僅僅是一聲,文華殿內的臣子跪倒了一大片。

    朱祁鈺故作驚詫,連忙起身,拒絕接受跪拜“這事與本王何干?諸卿莫不是頭腦發昏了?”

    “本王只是監國,太后與諸卿一旦擬定好新君,本王必恭恭敬敬拜迎新君。”

    朱祁鈺想起了他和自己母妃的對話,心中愈發佩服。

    母妃真真是這世間奇女子。

    既然他已與母妃商議過,更不能同意孫太后的要求了。

    什麼叫立長君的要求是立朱見深爲皇太子?

    那豈不是說,承認朱見深,他纔會被承認?

    有朝一日,他廢了朱見深,那就是在變相動搖他自己皇位的合理性。

    他是嫌皇位做的太穩嗎?還是嫌臣子對他太信服?

    這些跪在地上的臣子,有幾個是真心實意歸順信服他的?不過就是迫不得已的權宜之計吧。

    孫太后又在算計他了。

    一時間,文華殿內陷入了僵持。

    王直滿眼着急,于謙意料之中。

    “郕王忍心看着大明的江山風雨飄搖嗎?”

    “不忍心。”

    “郕王若是不同意,臣長跪不起。”

    “那跪着吧。”

    朱祁鈺:到底是誰有求於誰啊。

    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真以爲現在這個爛攤子,除了他還有人願意接?

    但凡有更合適更心甘情願的人接受,孫太后都不至於這麼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