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快穿:千古風流人物 >第三百六十九章成爲吳賢妃後,景泰帝開發了新人設(四十三)
    (四十三)

    這流程,他都習慣了。

    不行,他得去拜見下吳太后。

    要不然這顆心就像是在油鍋裏被反覆煎炸烹煮一樣。

    難受得很。

    日子已經這麼難熬了,難道他還不能自我調解下?

    “誰?”

    “誰求見?”

    蓀歌驚疑不定的看向前來稟報的宮人。

    于謙?

    于謙求見她?

    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和規矩嗎?

    有些不想見,但又不得不見。

    “宣。”

    蓀歌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皺,端正了坐姿,收起了一貫嬉皮笑臉的嘴臉,嚴陣以待。

    “臣于謙,叩見太后。”

    這是蓀歌和于謙正兒八經的第一次會面。

    宮宴,不算。

    “於卿何需行此大禮,快快請起。”

    “陛下整日在哀家耳邊歷數於卿的辛苦與功績,哀家心中甚是感念。”

    “哀家特許於卿見哀家不跪。”

    于謙:!?(?_?;?

    這口吻,這作派,與陛下如出一轍。

    到底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還是母子沆瀣一氣?

    “禮不可廢。”于謙規規矩矩道。

    總要爲自己流芳百世的美名再掙扎一下。

    蓀歌官方又客套的勾脣笑了笑,端出寵信縱容的態度繼續道“那都依於卿。”

    于謙表示,他累了,掙扎不懂了。

    于謙沉默,蓀歌就開始裝傻,反正打定主意絕不先開口。

    頓時,殿內瀰漫着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氛,時間彷彿變得分外緩慢沉重。

    片刻後,于謙屈服了。

    “臣前來,有一惑,求解。”

    蓀歌也鬆了口氣,再憋一會兒,她就爆炸了。

    “於卿但問無妨。”

    “哀家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讓於卿乘興而來盡興而去。”

    于謙臉上的表情一僵,總有一種還是在面對陛下的錯覺。

    “太后娘娘,百發百中否?”

    斟酌再三,于謙挑選了一個看似無足輕重的問題。

    蓀歌眸子中閃過一絲瞭然,先是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

    于謙皺眉,正欲追問,蓀歌又繼續道“一箭,九成。”

    畢竟她是真的有一箭沒射中。

    所以,這不算說謊。

    于謙低頭,無奈的撇撇嘴,太后說話還真是一波三折,吊人胃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釣系?

    如果吳太后去釣魚,絕對比願者上鉤的姜子牙更厲害。

    “是臣有眼不識泰山了。”

    此刻,于謙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聽範廣說,和親自聽吳太后說,性質不同。

    看來,藏的最深的不是陛下,而是吳太后。

    如今再回想土木堡之變太上皇被俘後,郕王一路的高歌猛進,最要緊的環節都少不了吳太后。

    要麼製造機會,要麼推波助瀾。

    悄無聲息間,就讓孫太后再無招架之力。

    滿朝文武,連陛下都對付不了,何況是還有一個藏的更深的吳太后呢。

    “哀家的答案,能否解於卿心中之疑?”

    自始至終,蓀歌嘴角都掛着淡淡的笑容,威儀盡顯。

    “足夠。”

    “請太后恕臣之罪,臣還有一問。”

    于謙垂首,恭敬道。

    “但講無妨。”

    她對有操守有骨氣有能力的人都分外有耐心。

    雖說歷史的洪流裏,人人如黃沙。

    但,黃沙裏總能淘出金子,讓這條洪流越發熠熠生輝,千萬年不朽。

    于謙,算是一塊金子。

    “臣叩首,敢問太后此生所求?”

    于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問話的聲音卻是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跪拜,是禮節是規矩。

    發問,是膽量是氣節。

    滿朝文武皆知陛下對太后孝順非常,太后喜,則陛下喜。

    可過分的孝順,有利有弊。

    只要吳太后願意,便能輕而易舉的左右朝政,甚至在朝堂上培植親信攪弄風雲。

    就像他,莫名其妙間成了大明的權臣。

    那吳太后呢,會不會搖身一變成爲大明的權後。

    “願以寸心寄大明,且將歲月贈山河。”

    “哀家所求,大明繁榮昌盛,山河無恙。”

    “哀家之志,不在權勢,不在朝堂,於卿安心否?”

    于謙心神大震,拱手“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當罰。”

    蓀歌擺擺手“不過是尋常閒聊,說什麼罰不罰的。”

    “於卿言重了。”

    “既然於卿說完了,不如聽哀家說說吧。”

    “哀家知曉於卿心有大志,忠的是朗朗乾坤下的大明百姓,追求的是千百世的清名,於卿的抱負,哀家欽佩。”

    “但,於卿,哀家想說的是,忠於大明百姓和忠於陛下是不矛盾的。”

    “你捫心自問,較之於太上皇,陛下可有絲毫不如?”

    “他生在民間,長於微末,性子雖有些溫吞懦弱,但知疾苦懂悲憫,性子良善。”

    “在其位,兢兢業業謀其政,不斷的鍛鍊改變自己,一點點蛻變,努力成長爲一個合格的無愧於大明曆代先祖,無愧於大明百姓的帝王。”

    “行事有度,從善如流。”

    “也只有他,能這般毫無罅隙的信任你,給予你實現畢生理想的機會。”

    “哀家知曉,以你的聰明能幹,定能看出陛下那些小算計,的確,他算計你是真,但信任你,給你鋪就了一條通天大道也是真。”

    不是每個人的當權臣的道路都能像于謙走的這般通暢順遂。

    想想張居正,孤身入局,二十餘年和光同塵。忍耐被不公平馴服,隱忍蟄伏,直至熬成規則的制定者,造福天下。

    蓀歌頓了頓接着道“哀家是陛下的親生母親,所言所思必然會有所偏向,但也並非全是私心。”

    “於卿聰慧,當明矣。”

    “與其心中煎熬搖擺,懷疑自己人生之路是否走的偏頗,倒不如孤注一擲,輔佐陛下成就大明偉業,讓你,讓陛下,在都成爲大明史上濃墨重彩的英雄外,也能成就君臣一生不猜忌,相互扶持前進的佳話。”

    “哀家言盡於此。”

    “於卿好生思量,莫要追悔莫及。”

    “這世上,唯有一個朱祁鈺。”

    不是所有人都能容忍百姓清名都躍居帝王之上的權臣的。

    流傳了兩千餘年的那句民爲貴君爲輕,古往今來,有幾人可以做到。

    寥寥無幾,少之又少。

    若是歷史上朱祁鈺和于謙在死後有幸相逢,朱祁鈺怕是會問于謙一句“是否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