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快穿:千古風流人物 >第三百九十七章成爲辛贊後,辛棄疾氣吞萬里壯志酬(二十四)
    (二十四)

    “祖父,我不能跟着您學嗎?”

    辛棄疾的聲音稚嫩清脆,聽在耳中就好似在炎熱的夏天飲了盞冰涼酸甜的果酒,渾身愜意舒坦。

    一邊說着,一邊仰頭看着黑黑瘦瘦蒼老的祖父,明亮的大眼睛中滿是疑惑。

    在辛棄疾心中,自家祖父無所不能。

    嗯,嶽師父就是這麼說的。

    蓀歌捏了捏辛棄疾的小手“祖父亦有不擅長的。”

    “纔不是。”辛棄疾的腦袋搖的就像撥浪鼓。

    蓀歌索性彎腰,要將辛棄疾抱在懷裏。

    “祖父,我都是大孩子了。”辛棄疾小臉一紅,扭捏着。

    “不過,祖父想抱就抱吧。”

    蓀歌的心就像是泡在溫熱的水裏,妥帖柔軟。

    這幾年,她都習慣身邊跟着一個小屁孩兒了。

    從牙牙學語,一張嘴口水流的比說出的話還要多,到現在會脆生生的說自己是大孩子。

    “棄疾是大孩子,祖父就老了。”

    蓀歌抱着辛棄疾,感嘆道。

    辛棄疾擡起嫩生生軟乎乎的小手,輕輕在蓀歌額間的皺紋上揉了揉“不老。”

    彷彿只要能把皺紋撫平,就不會衰老。

    “祖父不怕變老。”

    “祖父有棄疾,必能承祖父一生夙願。”

    “走,拜師去。”

    蓀歌被辛棄疾的三言兩語哄的很是開心,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拜師以後,我還可以跟着祖父學嗎?”

    辛棄疾毛茸茸的小腦袋在蓀歌的面頰上蹭了蹭,滿是孺慕和依戀。

    “當然可以。”

    “棄疾博衆家之多長,融會貫通,來日,必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身如芥子,心藏須彌。”

    蓀歌對辛棄疾充滿了信心。

    饒是在這淪陷地,辛棄疾也絕不會止步於眼前的苟且。

    這一世,辛棄疾仍是拜了劉瞻爲師。

    韶華如駛,時光如擲。

    一晃,數年便悄然流逝。

    軟萌可愛的小糰子,搖身一變成爲一個清雋俊美的少年郎,舉止有度,言之有物,文武雙全。

    一雙眼眸,並沒有隨着年長,蒙上雜質,反而越發的明亮堅定。

    這一年,辛棄疾鄉試中選。

    這一年,辛棄疾十五歲。

    這意味着,辛棄疾可以憑藉舉人身份,更進一步,名正言順的前往燕京。

    燕京,金國首都。

    等閒,不可入。

    臨行前,蓀歌再一次帶着辛棄疾登高望遠。

    泰山。

    這座自古以來,就被賦予了特殊意義的名山。

    立於山巔,萬千氣象,盡在眼底。

    是李白口中的仙人遊碧峯,處處笙歌發,也是杜甫筆下的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

    雲海漫涌,霞光萬道。

    蓀歌揉揉痠疼的腿腳,坐在風削雨琢的巨石上,心中依然能生出萬丈豪情。

    “祖父,假以時日,您是否也會在這泰山之上立下石碑?”

    辛棄疾打開水囊,遞給了蓀歌。

    蓀歌仰頭,咕咚咕咚灌下好幾口水,才饒有興致的瞥了辛棄疾一眼。

    少年郎,似是把萬道霞光披在身上,把萬丈豪情藏在胸中。

    “不會。”

    蓀歌坦言。

    真宗之後,泰山封禪的威嚴和神聖,已大不如前。

    “棄疾,燕京一行,可有把握?”

辛棄疾坐在蓀歌身側,彎腰,力道不輕不重的幫蓀歌錘着腿“祖父是問科舉?”

    “還是問勘查?”

    蓀歌放鬆神經,微闔着眼睛“都問。”

    少年郎,清雋歸清雋,卻不顯瘦弱。

    多年習武的辛棄疾,纔是真真的寬肩細腰腹肌大長腿,無一不有。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能將孫兒養的這般出色,蓀歌很是欣慰。

    “有把握。”

    “可祖父,此次一旦考中,想再尋得光明正大的機會入燕京,恐不易。”

    蓀歌知曉辛棄疾的憂慮。

    歷史上,辛棄疾便兩次借科考入燕京。

    名爲科考,實爲收集情報。

    否則,年僅十五歲便過鄉試中舉的辛棄疾,怎麼可能會兩次會試名落孫山。

    “棄疾,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這些年,祖父怎會對燕京一無所知。”

    “你無需憂慮偵查一事,皆看你所想所願。”

    辛棄疾沉思片刻,終是搖搖頭。

    祖父和嶽師父的籌謀,已進入關鍵時期,只待東風至,便能舉事。

    他不能在此刻過於扎眼。

    對於辛棄疾的決定,蓀歌沒有置喙。

    她親手養大的孩子,從來都不是推一下動一下的性子。

    既然心有打算胸有丘壑,她就不會強迫。

    陽光越發的明媚,風似乎也在悄無聲息間柔和了。

    辛棄疾看着滿頭白髮的祖父,心中感慨萬千。

    能爲他撐起一片天的祖父,好像真的老了。

    “人終會變老,何須傷懷。”

    許是真真經歷多了,她越發看淡了生老病死。

    “還有,祖父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你這種眼神兒,看的祖父心慌。”

    蓀歌三言兩語就驅散了縈繞在辛棄疾周身的輕愁。

    “祖父,我揹你下山。”

    辛棄疾蹲下,背對着蓀歌。

    蓀歌瞧着一眼望去看不到頭的山路,甚是懷疑辛棄疾的體力。

    會不會走着走着,腳下一滑,粉身碎骨。

    “棄疾,祖父還想再多活幾年。”

    就算死,也得留個全屍吧。

    辛棄疾輕聲道“祖父,我日日都有習武鍛鍊的。”

    “我還記得,小時候,祖父常揹我在田間地頭。”

    “我明天就要啓程赴燕京了,我也想背祖父一次。”

    蓀歌嘴角抽搐,決定體諒一下辛棄疾這顆孝順的心。

    但體諒歸體諒,嘴賤歸嘴賤。

    蓀歌趴在辛棄疾背上,環着辛棄疾的脖子,一如往昔嘴不饒人“棄疾,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記錯了。”

    “祖父都是抱着你。”

    “你騎過野豬背,騎過莊園裏的大黃狗,但祖父是清白的。”

    “還有,你記不記得你跟嶽甫做的蠢事?”

    “我還記得某個人有段時間頑劣的很,夫子佈置的課業,寧願偷摸摸扯兩頁矇混過關,也絕不動筆。”

    辛棄疾腳步一頓“祖父是在提醒孫兒,要抱着您嗎?”

    “孫兒只是覺得有礙觀瞻。”

    “不過,如果祖父堅持,孫兒也可以的。”

    蓀歌:少年郎瞧着光風霽月,實則這張嘴跟她八九不離十。

    除了忽悠人,也能顛倒黑白,還能殺人不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