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快穿:千古風流人物 >第四百零一章成爲辛贊後,辛棄疾氣吞萬里壯志酬(二十八)
    (二十八)

    “父親他老人家不會是氣得離家出走了吧?”

    孫氏靈光一閃,面上又是一派驚疑不定的神色,難掩心中的疑竇和慌亂。

    那張已經漸漸染上歲月痕跡的容顏,帶着些夜來風雨的倉惶。

    辛文鬱:……

    “你這就有些小人之心了。”

    “父親的心裏裝着太多的事情,怎會與你計較。”

    “你且放寬心,待父親歸來,早就把今日的爭執拋卻腦後,你還是他老人家疼愛的兒媳婦兒。”

    孫氏將信將疑,輕拍胸口“只要不是父親氣狠了,我小人之心就小人之心吧。”

    “我對父親是真的又驚又怕。”

    “要不是過於擔心棄疾,借我熊心豹子膽,我也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造次。”

    辛文鬱和孫氏的交談,蓀歌自是不知情的。

    但,也不難猜。

    畢竟,這些年來她積威甚重。

    此時,蓀歌已經改換了面容,騎着一匹不顯山不漏水的馬匹,不遠不近的綴在辛棄疾身後。

    稟承着能不出手就不出手,狠下心腸鍛鍊辛棄疾的想法,眼睜睜看着辛棄疾在離家第三日的傍晚,帶着全部身家走進了一家黑店。

    表面上,自是看不出來的。

    酒旗招展,手臂上搭着汗巾的店小二站在門外熱情的招攬來往的客商,飯香和酒香味交織。

    一樓經營酒食,二樓供商旅住宿。

    若非她感知敏銳,恐怕也會疏漏。

    白日裏,也算的上是喧鬧非常。

    可此刻,已是日落西山。

    整座客棧都被籠罩在暮色裏,夜風吹動懸掛在屋檐下的燈籠,幽幽的光芒越發瘮人。

    像極了《水滸傳》中描繪的孫二孃的黑店。

    藝術照進了現實。

    入夜,纔是危險時。

    猶豫再三,蓀歌還是在店小二嫌棄遲疑的目光下,顫顫巍巍的進了小店。

    也怪不得店小二嫌棄。

    實在是她現在這副尊容,就不像是有油水的。

    剁碎了,都嫌肉柴。

    蓀歌佝僂着身軀,一步三喘氣,搖搖晃晃尋了個角落的位置。

    咳嗽幾聲,沙啞着聲音,對着一旁努力剋制着拔刀衝動的店小二“要一碗最便宜的面。”

    有一說一,凡是黑店,上到老闆,下到廚師店小二,都是身兼數職,能者多勞。

    白天斬雞,晚上砍人。

    白天燙豬皮,晚上剝人皮。

    白天倒潲水,晚上埋人命。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能文能武。

    辛棄疾就在她的右側上方的位置。

    少年郎雖從未獨自出過遠門,也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

    身着尋常的棉布衣衫,不顯華貴,桌上的餐食也簡單樸實。

    可對於謀財害命的黑店來說,脣紅齒白白白嫩嫩的少年郎本身就算一份財富。

    天,漸漸徹底黑了。

    辛棄疾擡腳,拾階而上,去了店小二安排好的房間。

    蓀歌緊隨其後,但卻被店小二毫不留情的攔下了。

    夜裏的店小二撕下了白日那張熱情虛僞的麪皮,變得強勢霸道。

    “二樓的房間不是什麼人都能住得起的。”

    店小二從上到下打量了蓀歌幾眼,看在僅剩的幾個銅板的份兒上,蓀歌榮獲在柴房苟且過夜的資格。

    那幾眼,沒有一絲感情。

    狠辣又麻木。

    在那樣的眼神注視下,蓀歌覺得自己像待宰的豬。

不對,還不如豬。

    在黑店眼中,豬比人值錢。

    論斤賣,都更貴。

    蓀歌看着髒兮兮幾乎無處下腳的柴房,有些後悔自己塑造了個又窮又邋遢又老的形象。

    嗯,更準確點兒形容,她現在就是個老乞丐。

    夜深,風起。

    驟然劇烈的夜風拍打着客棧大大小小的門窗。

    屋檐下的破燈籠也被刮下一隻,融於黑暗。

    蓀歌飛檐走壁悄無聲息的竄上房頂。

    屋內,燭火下,泡完腳的辛棄疾手捧聖賢書。

    許是渴了,聖賢書放在桌角,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水壺就要倒杯水解渴。

    水入杯,辛棄疾就好似是被施了定身符一般,久久沒有動彈。

    蓀歌知曉,辛棄疾發現了水中的異樣。

    嗯,她沒白教。

    自始至終,她都沒想過要把辛棄疾培養成個端方周正的君子。

    辛棄疾思量片刻,穿戴整齊,俯身吹滅桌上的蠟燭,藉着慘淡的月光摸黑躺在牀上,然後不着痕跡的掩住口鼻。

    蓀歌已然知曉了辛棄疾的打算。

    以辛棄疾的身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並非做不到。

    她的孫兒,哪怕不是君子,也是個有正義感的熱血不滅的少年郎。

    辛棄疾想人贓並獲,讓這個黑店徹底消失。

    有點兒自豪。

    在蓀歌趴在屋頂吹着夜風,沾沾自喜與有榮焉時,屋子本就有小破洞的窗戶伸進來一根細細長長管子。

    這黑店,毫無創新。

    不是蒙汗藥,就是迷藥。

    這麼粗糙的手法,還怎麼實現可持續。

    不一會兒,房門被推開,兩個五大三粗的人,絲毫不加遮掩的走了進來。

    蓀歌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倒也不是替辛棄疾着急。

    她現在已經不指望這個黑店能給辛棄疾上一課了。

    這幫爛心腸的蠢材,好歹試探一下啊。、

    是太相信蒙汗藥和迷藥的威力了,還是太看不起辛棄疾了。

    哥們兒,辛棄疾是配着劍的,看不見?

    好歹尊重一下習武之人啊。

    辛棄疾被五花大綁,五大三粗的兩個漢子移開房間角落的大木箱,如同擡死豬一般的擡着辛棄疾進了早早挖好的地道。

    蓀歌:……

    看不見了……

    可惜了。

    那她也該洗洗睡了。

    “那個老乞丐哪兒了?”

    “可能起夜了吧。”

    “呸,那老乞丐還真是人老腎差勁,這才入夜多久,就去起夜,怎麼沒掉茅坑裏,被屎尿溺死。”

    “你可小聲點兒吧,蚊子再小也是肉。”

    “進咱們嘴裏,哪還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先藏起來,等那老乞丐回來一扁擔拍死他,還能省一份迷藥呢。”

    “今兒肯定不虧,那書生白白淨淨的,一瞧就養尊處優的,是一頭大肥羊。”

    蓀歌:……

    罵她老乞丐就老乞丐,怎麼還又是人身攻擊又是詛咒的?

    你才腎不好,你全家都腎不好。

    這輩子都不可能被屎尿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