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凡:“……”
徐梅玉,你大爺的!
所以說這草藥到底是個什麼作用,買了也不用……
現在他身上光是之前徐梅玉要他買的草藥,就已經存了不下十幾種了。
北辰國的冬季天色變化無常,這會烏雲不知何時又遮蔽了整片天空,蕭沐凡剛剛踏出茶坊,混雜着雨絲的雪水就落了下來。
天公不作美。
蕭沐凡本想原地擺爛,直接去那茶坊再要一個包廂,但是左右心裏還是放心不下候春在那丫頭,自己晚上要是不回去,這小丫頭膽子又小,腦子裏還不知道瞎想些什麼呢,蕭沐凡搖了搖頭,認命地頂着雪水,運起輕功開始趕路。
蓮花塢。
幾人不曾想誤打誤撞救了個小姑娘,竟然還無意中知曉了皇家祕事,想想就刺激,夏瑾禾又是個愛湊熱鬧的。
於是,幾人直接原地把蕭沐凡給忽略了。
一行人剛到蓮花塢,外面就飄起了飛雪。
顧千渝身體弱,受不了寒,這會兒,冷風一吹,他沒忍住輕咳了兩聲。
這聲音有些耳熟,北辰溪回頭看了一眼。雖然沒有看出些什麼,心裏卻有些不放心遠在客棧的寵妃顧千渝。
“今天天氣不太好,乍暖還寒,渝渝一個人待在客棧我有些不放心,大家動作儘量快點。”
夏瑾禾:“……”
嚇我一跳,我還以爲你現在就要去找相公呢,現在這情況也不能這麼……這麼……
北辰溪太陽穴跳了跳,外面愈加冷了起來,過了一會,他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徐太醫,你帶人在這邊查看一下,有什麼緊急的事情晚上回去再告知我。”
徐梅玉:“皇上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北辰溪面上的着急不似作假,“讓徐太醫見笑了,朕的渝渝向來體弱,這樣的天氣不是發熱就是寒疾,變着法的折騰。”
夏瑾禾:“……”想什麼來什麼。
顧千渝:“……”承蒙記掛,我一點都不冷。
現在這種情況下,顧千渝怎麼着都不可能馬上趕回去的,或者說,有很大的可能性和皇上在客棧偶遇。
再說總不能在丞相面前堂而皇之的玩起消失術。
這丞相又是個老狐狸,再被抓住些把柄,就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現在能說的上話的,除了徐梅玉就沒別人了,於是一衆丫鬟藥童眼巴巴的看着他。
徐梅玉頂住壓力,從牙縫中憋出了一句話,“陛下,要不讓老臣先回去?”
北辰溪果斷地擺了擺手,不等他開口回絕,徐梅玉就接着說:“陛下要是回去,最多也是多了幾分心疼,更是不能緩解渝妃娘娘身體上的痛楚。”
“若是老臣回去,還有能醫治好這渝妃娘娘身上這頑固舊疾的可能。”
皇上猶豫了一順,倒是沒有再堅持自己回去。
“只是徐太醫你不會輕功,怕是得好一會才能回到客棧。”
顧千渝心裏咯噔一下。
“要不我帶着你一起回去?”
丞相這會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這要是徐梅玉也走了,把他一個人留在蓮花塢,且不管不管能不能查出些什麼,事後總歸會是無端增加皇上對自己的猜忌。
這會他正立於瓦房之上,看着幾人娘們一樣推推搡搡地。
等等,聽皇上和丞相的意思,這兩貨不會都想回去吧。
何秀秀還緊緊地抓住顧千渝的衣襬。這會顧千渝是完全沒有機會偷樑換柱了。
冷風乍起,吹起了顧千渝額前的碎髮,他悄悄給夏瑾禾緊了緊衣襟。
趁着現在場面混亂,悄悄和夏瑾禾交流了起來,“冷不冷?”
夏瑾禾搖了搖頭,暗自伸手搭在了顧千渝的脈上,感受着手下脈搏不安分地跳動着,夏瑾禾擡眸,對上了顧千渝隱忍的眸色。
顧千渝體內的寒毒復發了,渾身上下冷的像個冰塊,蓮花塢的冷白的燈光照在了顧千渝的眉眼上,看着似乎是入了畫。
臉色慘白的不像話。
“我沒事。”顧千渝看出了夏瑾禾的擔憂,悶哼一聲開口道:“乖,我忍過這會就好了。”
夏瑾禾眼眶沒忍住紅了起來,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安慰自己。
蕭沐凡站在遠處瞧着顧千渝臉色似乎不太對,以往這麼短的距離,他早該感知到自己的存在纔是,這會竟然連頭都不擡。
他怕顧千渝出事,輕輕朝着夏瑾禾扔了一片柏樹葉。
柏樹葉隨風飄起,剛剛要飄落在夏瑾禾頭上,就被顧千渝伸手夾住了。
他朝着葉子來時的方向看了過去,眼中滿是不耐,像是要直接殺了蕭沐凡全家一樣。
蕭沐凡有些心酸地對着顧千渝笑了笑。
顧千渝:“……”
兩人動靜太小,夏瑾禾自然是沒有注意到。卻被僅八歲的何秀秀看到了。
她杏眼圓睜,看着不遠處的蕭沐凡。
剛剛要開口說話,就被顧千渝捂住了嘴巴。
“怎麼了?”
顧千渝衝着夏瑾禾搖了搖頭,夏瑾禾心裏有了主意,輕聲道:“師父,何秀秀身體不舒服。”
徐梅玉走了過來,看着顧千渝比雪還白的臉色,皺了皺眉。
他知道這何秀秀身體多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他佯裝給何秀秀號了號脈,擡眸有些凝重地對着皇上說:“陛下,秀秀的情況現在不容樂觀。”
“人命關天,蓮花塢的事情還是改日再說吧。”
這雨雪愈下愈大,皇上之前準備自己回去的,運起輕功也不過是一息。
但若是大家都回去,總歸不能如此,要不然回京都城之前,江南災情的事還沒有着落,一個個的卻變成了病秧子。
幾番思慮之下,北辰溪輕聲開口,“店家,僱條船,去良品鋪子那邊。”
皇上到底心繫顧千渝,眼下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還不知道顧千渝一個人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單是這麼想着,北辰溪就心疼的要命。
“要不丞相你帶着他們坐船回去,朕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