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溪神情懨懨,慢慢悠悠地走了進來。朝堂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皇上,老臣覺得此事不妥。”
丞相瞬間吸引了朝臣的注意力,最近除了那位有些神祕的娘娘外,也沒發生什麼大事。
北辰溪瞭然,“嗯?”
他倒是要看看這丞相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老臣府裏只有那一個寶貝女兒,昨日剛剛嫁入皇家,不能因此蒙羞。”
“臣懇請皇上收回旨意。”
北辰溪笑了一下,還以爲有什麼新的花樣的呢,算是他高估丞相了。
朝堂之上還是和上次那般,齊刷刷地跪了一地的人。
北辰溪只是淡淡地看了眼。
“你們現在是連朕的家事都要干預嗎?”
“還是說丞相想替朕做決定了?”
此話一出,又是一片沉寂。
接下來的事情,是朝臣們萬萬沒想到的。
北辰溪竟然直接把顧千渝帶上了太極殿。
朝臣們多多少少都去過勾欄院,而且這兩天顧千渝花魁的名聲鬧的那麼響,幾乎人盡皆知。
一時間,朝堂瞬間混亂了起來。
“這青樓花魁?身份低賤的很,又怎麼能配的上九五之尊!”
“皇上糊塗啊!”
丞相捏緊了拳頭,雖然他從未在意自己女兒的死活,但是北辰溪現在的舉動,無疑就是在羞辱他。
他丞相的女兒又怎麼能和一個花樓的風塵女子相提並論!
顧千渝也沒想到這麼快,這傻皇帝就帶他來了朝堂。
這小皇帝果然是還沒有站穩根基,朝臣亂作一團,估計又有的看了。
他習慣性地端起茶水往嘴裏遞,茶水剛要到嘴邊,忽然又拐了個彎。
忽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陛下,請。”
北辰溪接過茶水,把顧千渝往懷裏帶了帶。
“若是都沒事了,就退朝吧,朕還有事要忙。”
“陛下!”丞相又一次喊住了北辰溪,雖然說他現在對幼帝不理朝政,不愛江山只要美人的脾性很滿意,但是那到底也是他的女兒,是丞相府的門面。
“臣覺得這渝妃娘娘地位卑賤,身份淺薄,配不上陛下這般傲骨。”
“那丞相覺得,誰又能配的上呢?”
北辰溪起身,闊步走到丞相面前,“是皇后還是夏美人?”
“亦或是哪位大臣家的女兒?”
丞相沒答話,他不知道爲什麼皇上忽然間這般問,沒頭沒尾的。
在他愣神的時候,北辰溪不管不顧地抱着顧千渝就走了。
“還有點可惜,我本來想養在外院的,不曾想讓皇上捷足先登了。”
“不說別的,這美人兒我看着都心動。”
“好看是好看,就是個風塵女,養在外面還行,府裏總是要遭人詬病的。”
皇后娘娘寢殿,儲秀宮。
今日夏瑾禾起晚了,正好和顧千渝岔開了。
“娘娘,你是說渝妃娘娘來過了?好看嗎?”
皇后頷首,夏瑾禾接着道:“是吧,我就覺得她可美了。”
皇后擡袖給夏瑾禾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急什麼,本宮又跑不了,路上要是摔了,本宮該心疼了。”
這幾日,夏瑾禾早就和皇后娘娘混熟了,像是親姐妹。
“我要是也長那麼好看,估計我爹也不會把我送入宮。”
皇后神色一凝,輕輕拍了拍夏瑾禾的臉頰,“這話也就在本宮面前說說了,可不能在外面胡言亂語。”
“不會啦。”夏瑾禾伸手替皇后娘娘撫平眉心的褶皺,“娘娘不要皺眉嘛。”
皇后語氣軟了下來,“真拿你沒辦法。”
“娘娘,我想喫糖醋里脊。”過了一會,夏瑾禾捂着肚子,撒嬌道:“急着給姐姐請安,早飯都沒喫。”
“你這個小懶鬼,渝妃娘娘身子那樣弱,一大早就過來給我請安了。”
“不會吧?”夏瑾禾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睜大,“我昨天偷看的時候,也沒覺着她有……”病?
“病”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夏瑾禾就被皇后娘娘捂住了嘴巴。
“喫你的吧。”
嘴裏猝不及防被塞進了一個桂花糕,“早上還是不要喫太過油膩的東西。”
“哦。”
“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中午留在我這喫,我讓後廚多做些糖醋里脊。”
夏瑾禾眼眸亮了起來,“謝謝皇后娘娘。”
夏瑾禾雖然不大不小也是個美人,但是宮裏的人,多少有些勢力,雖然說不短她喫喝,但也不會事事都讓她順心。
昨日讓小翠多催了幾次,那御膳房的丫鬟也總含糊其辭,拿忙來說事。
宮裏最近也沒什麼宴會,小翠這麼一說,夏瑾禾就懂了,御膳房掌事的,看不起她一個美人,不願意多爲她燒一道菜。
果然皇后娘娘就不一樣了,這邊剛去催,還不至午,已經端了上來。
只是兩人還沒動筷,就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兩位娘娘都在呢?”小太監聲音細又長,陰陽怪氣道。
隔着些距離就聽到了皇上的聲音,皇后趕緊拉着夏瑾禾跪了下來。
皇上懷裏還抱着顧千渝,眉頭深鎖。“皇后,朕聽說你今早讓渝渝跪了?”
猛然這麼一問,皇后還真的想不起來了,但是請安的時候,各宮的妃子不都是要跪的嗎?
這麼想着皇后點了點頭。
然而今早顧千渝根本就沒跪,只是象徵性的福了福身。
顧千渝:……
這北辰國不僅小皇帝不行,就連後宮娘娘的心眼也沒有夏襄國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