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還蓋着件衣服,桃粉色的。看着有點眼熟。
昨日渝妃娘娘好像就是穿的這件衣服。
“娘娘晨起了。”小翠輕輕拍了拍夏瑾禾,“渝妃娘娘的大丫鬟七夜在門口等了好些時候了。”
夏瑾禾睜開眼睛,聲音懶懶地,“七夜,他來做什麼?”
“說是渝妃娘娘要帶着你去花朝節看看。”
夏瑾禾眼神有一瞬間的失神,“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嗎?”
“娘娘,你說什麼呢?”小翠一邊給夏瑾禾洗臉淨手,一邊道:“娘娘,昨日差一點你就是皇上親封的貴人了。”
一說到這小翠就氣鼓鼓的,“不過,也不知道是誰要害我們家娘娘,我們家娘娘怎麼會偷一枚普通的桃花簪呢?”
“要不然我現在也是貴人的大丫鬟。”
“行了。”夏瑾禾被小翠的語氣逗笑了,“沒事兒,冷宮有冷宮的好處。”
“總歸是沒有給皇上侍寢的煩惱。”
“難得清淨。”
七夜等的有些久了,直接推門而入,剛剛要開口催促,就對上小翠那明媚的眸子,他直接愣了一瞬。
語氣都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好了嗎?”
小翠:“這就好,最多再等一刻鐘。”
轉身,低頭,小翠小聲問夏瑾禾:“娘娘,你去嗎?”
雖然說七夜姐姐長的很好看,自己也答應應了她,但若是自家娘娘不想去的話,她也是站自家娘娘的。
昨天那件事,一看就和渝妃娘娘有關。
“去。”夏瑾禾連思考都沒有思考,直接換上了小翠的衣服,看着小翠一臉擔心的表情,輕笑一聲。
“冷宮也好,最起碼不用麻煩我家小翠假扮我了。”
冷宮在後宮一直都是禁地一樣的存在,皇上和宮妃覺得它晦氣,丫鬟婆子們覺得它沒地位,不出意外,是不會有人隨意進出冷宮的。
……
正是春寒料峭的季節,甫一出去,夏瑾禾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顧千渝皺眉,“天氣冷也不知道多穿點。”
夏瑾禾淺笑着,“渝妃娘娘,桃花簪可是找到了?”
顧千渝解下外袍的動作頓了下,“沒。”
夏瑾禾攤開手掌,手心中赫然躺着顧千渝讓七夜買的那枚桃花簪。
“我替娘娘看過了,簪子的材料一般,只是花朵的邊緣精雕細琢過罷了。”
“根本就沒什麼過人之處。”
顧千渝忽然想起來那磨砂觸感的簪子,小時候母妃的簪子,也是這般觸感。
而他的母妃是皇后。
顧千渝頓住腳步,猝不及防地,夏瑾禾撞到了他的後背。
“嘶。”夏瑾禾下意識捂住額頭,倒吸了一口冷氣。
顧千渝從袖口中拿出那枚簪子,目光冷冽,壓迫感十足。
“這簪子是我孃親留給我的嫁妝。”夏瑾禾笑了笑,沒等顧千渝提問,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嫁妝。”顧千渝聲音如墨,“那就好好留着,不要再隨便被人拿了去。”
話落,夏瑾禾手中就多了一枚桃花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上面還有顧千渝指尖的溫度。
夏瑾禾承認她就是一個顏控,顧千渝正巧又長在了她的審美上,美到她想不到任何形容詞來形容。
他的眉頭,他的鳳眸,還有他的薄脣……
也難怪只有幾面之緣,皇上就對他念念不忘。
雖然有被害死的風險,但是夏瑾禾還是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走了。”顧千渝回身拉了夏瑾禾一把,“別愣神。”
花朝節先辦在御花園。
兩人到的時候,就看到蓮花池已經被一衆小姐給圍住了。
“花朝節的時候,公子小姐們現在御花園賞花。”
顧千渝開口道,生氣清清涼涼地,裹挾着些藥香,讓夏瑾禾很想親近。
“那現在是在幹什麼?”現在還不至立夏,蓮花池中的花應該還沒有開纔是。
“爲何圍着這麼一大羣人?”
顧千渝:“餵魚。”
他的目光不知何時從蓮花池那邊收了回去,直勾勾地盯着夏瑾禾看。
她真的不知道嗎?
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一個侍郎家的嫡女,就算是再不得寵,也不應該不知道花朝節纔是。
這個節日,應該成全過好多才子佳人。不出意外,只要上過街,就應該會聽到些八卦和小道消息。
夏瑾禾當真是一點風聲也沒聽到嗎?
夏瑾禾踮起腳剛要和顧千渝說什麼,蓮花池那邊就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尖叫。
兩人都不是愛管閒事的人,默契地,沒人上前。
“夏想容落水了!”
因爲這一句“夏想容”,夏瑾禾踮起腳看了一眼,遠遠地,穿的像個花蝴蝶,是夏想容這個二貨無疑了。
“救人啊!”
“來人……”
只不過,巧的是,北辰溪恰好經過,身後還跟着端王。
端王水性很好,這事在京都城根本就不是什麼祕密。
夏瑾禾眸色一凜,她有預感,這事夏想容是故意的。
她想嫁給端王嗎?
夏瑾禾嘴角勾起陰冷的笑,身上散發着刺骨的寒意。
她趁亂混入人羣。這樣的夏瑾禾,顧千渝還沒見過,他有些好奇,悄悄跟了上去。
在夏瑾禾意料之中,端王果斷地跳下去把夏想容帶了出來,女孩眼含秋水,衣服也穿的輕薄,身體的輪廓似有似無,隱隱約約。
好一個溼衣誘惑!
夏瑾禾擡手戳了顧千渝一下,“快!暈過去。”
顧千渝:“……”
什麼玩意兒。
但是一想到女孩昨日夜裏委屈巴巴的模樣,連哭都很小聲。
顧千渝還是暈了過去。
顧千渝長的傾國傾城,見之忘俗,北辰溪幾乎是一眼就在人羣中看到了他。自然也看到了他那像羽毛一樣隨風飄落的身子。
“渝渝!”
北辰溪急了,上前一步,伸手接住了她。
“朕就這麼一會不在,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你以後要是離了朕,可怎麼辦!”
顧千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