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學勤死死盯住王甜清,心裏涌起一陣又一陣的強烈憤怒。
那張臉蛋依然澎湃着青春,但已經不再稚嫩。
她的一顰一笑,流露出一股介於女孩和少婦之間的成熟韻味。
而又或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看上去是那麼的光彩照人,眼角眉梢全部舒展着快樂。
並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甜清身上甚至還涌現出一絲慵懶的風情,這讓她顯得愈發的嫵媚、飽滿。
像一枚成熟多汁的蜜桃。
鬱學勤心中猛然浮現出某種猜測,他本能的覺得不應該、不現實、不可能,但又控制不住懷疑。
於是,愈發的狂怒。
“問我啊?”
王甜清漫不經心的反問,音量很輕,甚至都沒有擡頭看上鬱學勤一眼。
“和我有關係嗎?”
王甜清話音一落,臺下頓時爆出一陣竊竊私語。
此刻已經是星期三上午,地點是在學生會的會議室,會內高層正在開例行碰頭會。
一個主席、兩個副主席、正副祕書長、十多個部門正副職,三兩成幫的散座在各處。
教室原本很空,現在卻被噪音填得很滿。
前天的衝突已經傳遍了整個學生會,多數人支持鬱學勤,覺得韓烈太過狂妄,對學生會缺乏基本的尊重。
少部分人中立,不發一言。
沒有一個人支持王甜清,認爲她配得上那個位置。
在實際利益面前,漂亮根本不重要。
但是很顯然,王甜清已經主動走到了鬱學勤的對立面,那副愛搭不稀理的態度就是明證。
這讓人很難接受,因此羣情激憤。
甚至有人直接開口嘲諷:“王甜清,你不會真的相信,就憑韓烈一句話,咱們就得換屆改選吧?”
“哈哈!甜甜姐多少是沾點天真了~~~”
“王部長,我覺得吧,你要是對鬱哥有什麼不滿,會上直接提出來,背後搞那些小動作有什麼意思呢?”
一個是“王部長”,另一個是“鬱哥”,立場特別明確。
在人緣和威望上,王甜清確實差得比較多。
其實,絕大多數人都對改選傳言嗤之以鼻,甚至都沒搞清楚衝突的起因。
傲慢嘛,不稀奇。
在他們看來,韓烈再牛逼,還能管得着學生會?
國際學院的牛逼人物多了去了,也沒見過誰能支配學校上層的。
至於你,王甜清……你配和鬱學勤搞對立嗎?
“不自量力!”
殷琴摳着指甲,姿態高高的補上了最後一擊。
“呵呵!”
王甜清只是冷笑,並不反駁任何人。
其實王甜清也知道自己不配,但她更知道,韓烈配。
畢竟她是搞宣傳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學校對韓烈的重視,以及韓烈本身的宣傳價值。
一所破三本,得是撞了多大的狗屎運才能撿到這樣一張對外名片?
縱觀學校成立以來十餘年間所有的對外宣傳內容,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和成績,全都是一些空洞無物的硬吹。
宣傳部爲什麼一直不受重視?
因爲實在沒什麼好宣傳的。
你們看輕我可以,看輕韓烈……混日子混太久,瞎了心吧?
王甜清的冷笑讓鬱學勤特別不舒服,他的心裏迴盪着一股子極其不妙的預感,爲此,昨天他提心吊膽了一整天,夜不能寐。
就在他剛剛張開嘴,想要歸攏一下紀律的時候,教室門突然被推開了。
大家轉頭望去,頓時一驚。
“張主任?”
“張老師您好!”
“您是有什麼指示嗎?”
鬱學勤和副主席們紛紛開口,其餘的學生都安靜了下來。
學生會的直管上級單位是學生處,而張主任正是學生處的BOSS,平時極少參與學生會的內部管理會議,除非……
大家正驚疑不定着,板着臉的張主任站在門口,對鬱學勤招招手。
“小鬱出來一下,到我辦公室彙報一下近期工作。”
鬱學勤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有什麼工作需要大BOSS直接找上門來?
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打個電話,叫我自己上樓嗎?
鬱學勤撐着桌子站起身,控制着發軟的雙腿,快步走向門口。
便在這時,張主任環視了教室內部一週,非常隨意的扔下一句吩咐——
“王甜清臨時主持會議吧。”
言罷,當先轉身走人。
張主任來去匆匆,總共只開口了兩次,但卻讓教室裏凝固了整整三分鐘。
王甜清始終低着頭,安安靜靜的擺弄着她的筆記本,好像寫作業似的。
而她不開口,便再沒有別人敢於出聲。
之前罵她“不自量力”的殷琴,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的,把指甲塞到了嘴邊,一下一下的啃着。
原本已經確定了會在明年換屆時正式接位的副主席國立,氣得眼珠子通紅,一個勁的壓制着粗重的呼吸,卻終究不敢指責王甜清什麼。
震驚、震撼、震憷……百味雜陳。
最終,居然是順子第一個主動鼓掌,並且熱烈開舔:“請王部長髮表講話並安排工作!”
好傢伙,所有人都愕然擡頭,看過去一眼。
結果順子誰都不理,只顧着鼓掌,以及激動的看着王甜清。
不知道的,八成會以爲他纔是王甜清的對象。
王甜清終於放下筆、擡起頭,懶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言簡意賅的做出了臨時接任的唯一一項安排。
“各自做好手頭的事,等着新的會議通知吧。散會!”
衆皆啞然。
然後,目瞪口呆的看着王甜清收拾好桌面,瀟灑走人。
講真,颯得一批。
順子的表情僵住了,國立猛的往椅背上一靠,楊金銘重重的嘆了口氣。
殷琴煩躁的拉開椅子,氣沖沖走人。
譚萱第一時間追了上去。
兩人沉默了一路,快到校門口時纔有了第一句對話。
“琴琴,爲什麼每一個韓烈身邊的女人,都會突然變得底氣十足?”
殷琴被問懵了。
她怎麼都沒想到,好姐妹憋了半天,居然會憋出這樣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