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籠中雁 >第三十章 禁忌
    天邊的黑雲微閃,屋外悶雷陣陣。

    景聆看時詡垂下了眸子,頭也慢慢低了下來,然而緊接着,時詡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抱住了景聆的後背,一手穿過景聆的腿彎。

    景聆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驚呼一聲,後背已經被時詡重重摔到了牀上。

    “你想看什麼?”時詡欺身壓了上來,雙臂撐在景聆耳朵兩側,像是一隻尋不到出口的困獸,“你想看我瘋嗎?”

    景聆看着他猩紅的眼愣了愣,可下一瞬她又收斂了神色,笑道:“想啊,怎麼不想?”

    景聆勾起時詡鬢邊的一縷頭髮在指間把玩,她漫不經心道:“一個曾經對我厭惡至極的人爲我而瘋,我怎麼會不想看?”

    時詡愣在原地,腦中的思緒正被火藥轟炸,他一時緩不過神來。

    景聆誘人的臉上卻透出幾分傲氣,莫名痛快的征服感從她心裏油然而生。

    時詡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微微側目看向景聆旋着自己頭髮的纖纖玉指,突然笑了。

    時詡輕嘆着看向景聆,他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嘲笑景聆;他感覺被冷風吹散的酒勁又穿過心肺爬上了他的頭腦,他禁受不住這樣的誘惑。

    “好啊。”

    時詡淡漠地落下兩個字,隨後,他猛然抓住了景聆懸在自己臉側的手,拉扯到了自己眼前,細密的吻頓時落在了纖白的骨節之上。

    景聆望着時詡動情的模樣呼吸微促,她從未與人做過如此親密的事情,手指上的柔軟觸感透過皮膚直衝骨髓,她感到渾身發麻。

    景聆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想要從時詡手中將手抽回,可時詡也察覺到了她的意圖,一口咬在了她的食指上。

    “嘶……”景聆倒抽了兩口冷氣,微皺起眉頭。

    接着,她就感受到有溼熱的舌尖纏住了自己的手指,整根食指都被暖熱包裹。

    她瞪圓了眼睛盯着眼前的少年,心臟彷彿要跳出來了。

    時詡這是在……取悅她?

    “時子定,你……”景聆手指微顫,腦中的思維被洪水衝得支離破碎,時詡的行爲是她沒有料想到的。除了叫喚他的名字,景聆甚至想不出還能說什麼。

    或許是因爲她現在遠離盛安,又或許是因爲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衝破了她心中的禁忌,令景聆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在這緊張感中吸取到了愉悅,她篤定的是,自己現在不想推開時詡。

    “他吻過你嗎?”

    時詡放過了景聆癱軟的手指,忽然出現在了景聆面前。

    時詡的眼裏泛着危險的兇光,與情慾混合在一起,令人後背生寒。

    景聆雙眼迷離,下意識道:“誰?”

    “皇上。”

    景聆面色一凝,眼中涌現出幾分清明,她凝視着時詡微張的脣,淡笑道:“你猜啊。”

    時詡微眯着眼,瞳孔驟然緊縮。

    伴隨着屋外驚人的雷聲,一場大雨早有徵兆地呼嘯而至。

    柔軟的觸感驚得景聆雙眼猛睜,脣瓣的碾磨感和吮吸聲都在不斷地攪|弄着她腦中的理智,面前的少年亦是初嘗禁果,生澀的吻毫無技巧可言,磨得景聆脣瓣生疼。

    時詡如猛獸一般不亦樂乎,二人的身體越貼越近,時詡的手從景聆腰間探入她的背後,摩擦着衣料一路向上,力道之大,彷彿要把景聆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景聆攥緊了時詡後肩處的衣料,從面紅耳赤到食髓知味,被層層僞裝包裹住的叛逆終於感受到了歡愉,心悸感刺激着她身體的每一處感官,令她神智發昏。

    她是得到短暫自由的囚徒,她苦苦掙扎的靈魂願意就此沉淪。

    雷聲籠罩在天地之間,疾風驟雨在人間肆意翻騰,彷彿末日將至。

    屋內,二人熾熱的氣息交織在一起,不分你我,時詡緊扣着景聆的頭,誘她深入;他早就瘋了,當他准許異樣的思緒在自己心中潛滋暗長的時候,他就已經與自己的理智背道而馳。

    只是今天,面對着景聆的蓄意引誘,籠罩在他心上的那層薄紗終於被自己縱情撕破,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

    急促的呼吸聲連同牙齒的磕碰聲在僅有一點燭光的屋子裏起起伏伏,帷幔之上,昏黑的人影重重疊疊。

    過了少頃,景聆實在是感到呼吸困難,才推搡着時詡的肩膀讓他放過自己。

    時詡緊捏着景聆的肩頭脣角微揚,他扳着景聆的下巴,朝她的下脣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而後才鬆口起身。

    潮紅佈滿臉頰,景聆微微喘息着,溼漉漉的眼睛緊盯着眼前的罪魁禍首。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裏衣,現下也被時詡搓揉得凌亂不堪,時詡微抿着脣給景聆理了衣服,然後捏了捏她的臉衝她一笑,啞聲道:“我去沐浴。”

    時詡起身下了牀,景聆平躺在原處一動不動,雙目無神地看着頭頂的帷幔。待到她聽見關門聲後,她才慢慢擡起沉重的手臂,在自己脣上蹭了蹭。

    景聆身上的熱氣漸漸散去,她秀眉微蹙,攥着被子起了身,時詡的力氣當真是大,她現在都感覺自己的背上肩上還殘存着被時詡揉捏過的痛感。

    景聆撐着牀沿下了牀,端着那盞蠟燭走到了梳妝鏡旁,景聆把蠟燭擱在鏡子邊,擡眼看着鏡中的自己。

    好看的人總愛攬鏡自賞,可景聆從未見過這樣的自己;雙頰紅暈未散,眼中不見光華,脣瓣嫣紅髮腫,蓬頭披髮,格外狼狽。

    今夜發生的事情偏離了景聆的想象,這回她沒能把控住事情發展的軌跡;而她對這一切並不抗拒,甚至在憤與恨中間找到了容納的支點。

    大魏皇室的先祖有胡人血統,民風開放,男女年少歡好,並不稀奇。

    景聆貼近那鏡子碰了碰脣邊破皮的地方,不禁疼得抽氣。

    “真是條愛咬人的瘋狗。”

    時詡打了幾桶冷水泡着,他微閉着眼,在景聆房中的每一幕,景聆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在他腦中不斷閃過,他完全冷靜不下來。

    剛纔是景聆先撩撥自己的,可自己也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慾望。直到現在,他的心臟依舊狂跳不已,崔宛交代自己的,讓自己遠離景聆一類的話完全被自己拋到了九霄雲外。

    那自己和景聆現在算什麼?景聆不是喜歡皇上嗎,她又把自己當什麼?之前自己拒了太后的賜婚,他若是上門提親,景聆會嫁他嗎?

    這些都成了困擾時詡的問題。

    先前他答應的景聆幫她逃脫牢籠,他怕是要食言了,他甚至想給景聆打造一個新的牢籠,將她時刻捆綁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