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想不明白對方的目的是什麼,直到她將所有的事都聯繫起來,才慢慢覺得,這一切的背後或許針對的都是鎮天閣。
而鎮天閣唯一特別的地方,只有當初魔淵的封印。但是六界之中,誰都知道那是封印魔淵的,就算當初野心如路鬱,他雖有利用封印的心思,卻也沒真的想打開封印。真正想要破開封印的,唯有魔神。
所以一度曾懷疑,自己當年是不是真的漏了哪個魔神,或是如同附骨一般還有着別的魔神隱匿在世間,也私下感應查找過,但是卻毫無結果。
直到上次她爲了凝仙草,在東泰山見到了炎歧,才讓她起了疑心,但也只是懷疑而已,並不能確定。
外人不知道,以爲鎮天閣的封印在她暴露身份的那一天就已經解除了。但是隻有真正進入陣心的樊晨,和佈陣的姜燃才清楚。
其實鎮天閣的封印有兩層,一層確實是她想要留住幾位神尊的殘魂,對付附骨所下的封印。而真正重要的是第二層,因爲這一層封印封的是域外魔界的通道。
這個幕後之人,肯定也是知道這一點的,與其猜測究竟是誰在背後設計這一切,不如干脆引對方主動出來,所以她與小蓮花,才一起布了個局,故意離開了鎮天閣,做出閣中無人把守的假象。若對方真的是爲封印而來,必不可能錯過這個機會。
“你,究竟是誰?!”姜燃直直的看向對面,直到此時她才真正確定,對方根本不是炎歧,即便他裝得再像也不是他。
‘炎歧’愣了愣,眼裏閃過諸多的情緒,似是還想要挽救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下一刻他的神色瞬間轉換,看她的眼神從威嚴沉痛,慢慢開始變得冰冷諷刺起來,就連着語調也低緩陰沉了起來,“呵呵,不愧是燃箏尊上,這麼快就識破了,只可惜……已經晚了!”
他突然展開一抹邪肆的笑意,抓着什麼直接朝着胸口拍了進去,那正是剛剛他從封印裂縫之中得到的神格。
下一刻駭人的威壓氣浪從他身上暴發開來,他的修爲開始以肉眼可見的極速飆升,四周的威壓更是越來越重,甚至一些距離近些的仙人承受不住,被壓制着直接從空中掉了下來。更可怕的是,他修爲在暴漲,周身的靈力卻沒有加重,反而正極速消散。
如同正在剝去什麼僞裝一般,身上純潔的靈力盡散,取而代之是另外一種更加陰森黑暗的氣息自他身上涌出,明明看上去什麼都沒有,衆人卻莫名感受到了一片極至的黑暗正在凝聚,那是一種宛如深淵之中爬出來的至暗之物,就連着四周未完全褪去的怨氣,也飛快的退散而去。
‘炎歧’原本漆黑的雙眸變成了赤紅的顏色,熟悉俊朗的臉上也顯現出一條條醒目的黑色紋路。
衆仙都被他傾刻之間的變化驚住了,直到清楚看到他臉上的魔痕,才驚恐的明白過來,“魔……魔神!他是魔神!”
姜燃眉頭皺得更深,無視他身上那越來越重的魔氣侵蝕,直視對方張狂的樣子,瞬間一個瘋狂的念頭浮現了出來,“你是明寂!”
明寂神尊,東方神殿的主人,也是炎歧曾經好不容易相認的爺爺。
“終於認出來了嗎?”‘炎歧’,不!是明寂,像是懶得再僞裝下去,直接承認了身份。
姜燃心下一沉,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你對炎歧做了什麼?他在哪裏?”
“哈哈哈……”明寂卻笑得更加狂妄了,眼裏惡意似是要溢出來,直直看向她道,“他在哪裏?你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嗎?畢竟當初可是你親自動手,送的他最後一程!”
姜燃反應過來,手間瞬間握緊,心底劃過一絲痛意,“當年在東仙林的是他!”
“沒錯!”明寂眼裏惡意更深,滿臉嘲諷的道,“天源那羣老東西還真的傻得想要送死,他們願,本座可不願,什麼神格魔界,我等數千年的修行憑什麼爲了一羣螻蟻而去死。”
“千年前我本打算在東仙林設下誅仙陣伏擊,但炎歧那吃裏扒外的東西,居然還妄想着向你報信。那也怪不得本座心狠,將計就計抽出了他的元神禁錮,順便與他互換了軀體。”
“可笑,他一心想要去給你報信,想要救你,爲此不惜與我動手翻臉。最終卻被困在我的身軀中,死在了你的手上,哈哈哈哈哈……”
“我這個當爺爺的,自然要幫他報仇,將你也送去陪他。可惜……那一劍不僅沒能捅死你,還讓你如今有機會,再度回來。”
“你早就入魔了!”原來從東仙林弒神開始,炎歧就已經不再是炎歧了,姜燃只覺得一股無名的怒火自心底衝了出來,連着身側的小二黑都開始嗡鳴,手間鬆緊了數次,才繼續問道,“當年我被衆仙圍剿之事,也是你背後主導的。”
“是又如何?”明寂身上的魔氣更重了,一副勝局已定的樣子,“什麼入魔?哼!你以爲世間只有你察覺神格的異常嗎?本座早就知道,神格來自於域外魔界,也只有成爲真正的魔神纔是我等最終的歸宿,而今封印已破,魔界之門將再度打開,有我爲引,三千魔神即將重臨,這世間終是我魔族的!”
“是嗎?!”姜燃聲音一沉,不想再繼續聽下去,傾刻之間壓下了心底所有翻涌的情緒,周身的靈力與劍氣瞬間暴發,直接就將對方的施放的魔氣逼退了回去。
衆仙只覺得全身一鬆,剛剛那漫天的威壓消失無蹤,暴漲的靈力更是朝着旁邊已經毀壞的蓮池而去,頓時像是揭開了什麼一般,原本被明寂一劍擊碎的法陣,瞬間完整如初,就連封印法陣上的裂痕也消得無影無蹤。
“可惜……封印沒有破,你期待的魔界之門,永遠都打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