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開心，即便那張精緻的臉上盡顯溫柔，但她的確不開心。
懷王妃都沒有說話，銀針入穴疼時，她也只是吭一聲。
好半晌，才轉過頭來。
“羲大人，我這病，你能治好的，是不是？”懷王妃問。
兩次行鍼之後，懷王妃的身體感受很明顯。
羲凰楞了一下，點點頭。
“懷王妃若能配合，是可以治好的。”
“你，你能不能別治好？我的意思是，不要徹底治好，只維持在一個……身體無礙，但不……不能有子嗣的狀態！”
她最終咬牙說了出來。
本來，這件事她是咬死也不準備對任何人說的。
可不知道爲什麼，在看到羲凰的瞬間，讓她莫名萌生出了一股信任和安心。
這件事，橫在心口這麼多年了，她也想要對人傾訴。
羲凰的手一滯，擡頭，看向懷王妃的眼中多了幾分疑惑。
她不想要孩子？
只是不想要孩子，所以，不希望痊癒？
這樣說來，之前給她治病的靈異也並非無能之輩，只是她自己故意不想好。
似乎是被羲凰的眼神盯得心裏發虛，懷王妃解釋道：“我害怕，每每想到孕育一個孩子，我便會每夜每夜的噩夢，彷彿整個人魔障一般。”
她深吸一口氣，接着說：“我這病，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爲那魔障，年輕時，我甚至一度因爲走不住生子的夢魘，結束了自己的命。”
聽她說完，羲凰整個人呆住了。
她自小學習藝術，從未聽說過因爲生孩子而陷入魔障的。
“那……懷王世子……”
“無白，不是我生的。”
懷王妃無奈的笑了笑，“我與王爺成婚多年未有子嗣，機緣之下，我遇到了無白，我將他帶了回來，他便成了我的孩子。”
羲凰恍然，這纔想起來，她似乎也聽說過，無白不是懷王妃生的。
本以爲他或許是懷王的哪個女人留下的，過繼在了懷王妃名下，沒想到，他竟是與懷王連血緣都沒有的。
即便如此，這麼多年，懷王身邊也只有懷王妃一人。
這大概就是真愛了吧！
“這些年，在我一直帶病不能有孕，王爺或許還能接受，可若是因爲我受不了生下他的子嗣，王爺怕是……”
她捂住嘴，眼眶一片紅。
羲凰明白了。
身體原因和心理原因，雖然都是同樣的結果，但被人接受的程度是不一樣的。
“不管如何，王妃的身體都是要治的，事情到那一步，在人爲。”
羲凰音落，銀針入穴。
懷王妃看着她，似乎還想說什麼，此刻，珠簾響動，錦鯉回來了。
箐薇草的味道很濃，濃得讓人更加察覺不到摻雜在蘭庭香中，夢迴草的味道。
“羲大人，箐薇草水煮好了。”錦鯉將一桶冒着熱氣的箐薇草水放在地上。
羲凰扭頭看了一眼，吩咐道：“一炷香後，準備王妃沐浴，將這些箐薇草汁匯入浴湯之中。”
箐薇草有驅寒的作用，和羲凰剛纔說的寒氣入體剛好對症。
錦鯉沒有懷疑，應聲轉身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