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替嫁後我不小心撩了攝政王 >第8章 風雨欲來
    “裝病?”

    “隨她!”

    紀靳墨攆着珠串,半闔着眸,輕靠在螭紋椅上,瞧都沒瞧站於案前垂頭稟告的綠婉。

    只是道:“日後這種小事,就不必稟告了。”

    綠婉心中一凜,頭低的更深了。

    ……

    一連幾日,王妃都稱病不見,偏又不早些告知,硬是讓秦雨柔三人接連站了好幾天,聽說玲瓏閣那邊,都把御賜的花瓶摔碎了,可見怒急。

    不過要說王妃是故意下幾位夫人的臉,似乎又不是,就連三召回門,王妃都稱病沒有回去。

    想來,是真病了。

    “病了?”

    南朝尹看着前來傳信的王府下人,眼底深處藏匿着一抹驚疑之色,他的手碾搓着衣角,落在下人身上的目光銳利如刀,可聲音,卻藏着關切與焦急:“病的可嚴重?”

    下人不敢隱瞞,回道:“不算嚴重,但王爺心疼王妃,所以……還望丞相海涵。”

    “不嚴重就好,不嚴重就好。”他喃喃自語道。

    下人又道:“丞相可有讓小人帶回的話?若沒有,小人便告退了!”

    南朝尹回過神來,說道:“還望娘娘保重身體。”

    “小人定會轉達丞相對娘娘的愛護之情,小人告退!”

    王府下人告退後,南朝尹將南鳶兒與南嶼晉叫到了書房。

    “稱病?”

    南嶼晉聽聞,微微皺眉:“是不敢來見?”

    南詩影被逼上了花轎,要是計劃有變沒有死成,依照她懦弱可欺的性子,倒是有可能惶恐難安的不敢回來。

    南鳶兒搖了搖頭:“別忘了,王嬤嬤還在咱們手裏,她若是沒死,怕早就連滾帶爬的回來了,哪裏敢稱病不見?”

    “除非……這是紀靳墨的意思。”

    “你是說,紀靳墨知道了?”他們南府雖與紀靳墨註定敵對,但聽聞這話,還是讓南嶼晉不免有些膽戰心驚,面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南鳶兒面色有些沉重的嗯了聲:“並不排除這種可能。”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又道:“或許,或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南詩影已經死了,王府是祕不發喪,人沒了,自然無法三召回門,只能稱病不見了。”

    南朝尹讚賞的點了點頭,頗感欣慰的誇讚道:“你能想到這一點,很好。”

    語落,又沉聲訓斥南嶼晉:“多跟你妹妹學學。”

    南嶼晉動了動嘴,想要辯駁什麼,最後還是垂下了頭,聲音發悶的回了句:“是!”

    南鳶兒眉眼彎彎,一笑,嘴角盪開兩個好看的梨渦來:“女兒只是比哥哥先想出來罷了,父親又何必苛責哥哥。”

    南嶼晉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緊握,垂着的眼簾擋住了眼底的冷笑。

    惺惺作態!

    南朝尹笑着搖了搖頭,作爲自己唯一的嫡子,他自是對他有不一樣的期許,若他的才能不能超脫平庸之流數倍,那與泯於衆人,又有什麼區別。

    他沒多說什麼,而是吩咐南鳶兒:“看好王嬤嬤,若南詩影死了也就罷了,要是她沒死,那王嬤嬤就是咱們捏在手裏操控南詩影的一張王牌。”

    南鳶兒的心猛地一顫,王嬤嬤……她不敢說出自己私自將王嬤嬤削成了人彘的事,更不敢說王嬤嬤已經失蹤不見了。

    她掩下心頭驚懼,面色平靜的應承了下來:“父親放心。”

    南朝尹滿意的點了點頭,打發走二人後,他想了想,忽然起身喊門房備轎。

    他要去一趟皇宮。

    ……

    晚上,月色朦朧。

    南詩影浸泡在灑滿花瓣的浴桶裏,雙臂張開撐在浴桶邊沿,頭枕着玉臂,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綠婉站在一旁伺候着,她垂下手摸了摸水溫,彎腰提起了木桶。

    “不必。”

    南詩影睜開眼睛,含着一抹水汽的眼睛顧盼生輝,她臉色有些潮紅,似是飲了酒,嬌豔嫵媚的即便同爲女子,也讓綠婉不禁心生搖曳,難以自持。

    “娘娘,水溫了。”

    該加熱水了,否則就要涼了。

    南詩影從鼻中發出一聲輕嗯,卻依舊道:“不必加水。”

    綠婉雖然不解,卻還是順從的放下了木桶。又過了一刻,水溫漸涼,在不加熱水,怕是就要徹底涼透了。

    綠婉開口道:“娘娘,奴婢伺候您起身吧!”

    南詩影擺了擺手,笑着道:“這日子,真真是悶熱的讓人難受,泡泡涼水澡,解一解燥熱。”

    這深秋十分,哪裏就悶熱了?

    綠婉抿了抿嘴,有心想要勸誡,話到嘴邊,南詩影斜眸淺笑的臉卻讓她有些不敢開口。

    綠婉垂下眼,輕輕道了聲:“是!”

    泡了一個冷水澡,南詩影鼻子有些發癢的打了好幾個噴嚏,綠婉吩咐着小廚房煮了些薑糖水,端上來後,南詩影卻一口未動。

    “娘娘?”

    “下去吧!”

    綠婉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最終嘆了口氣:“奴婢告退。”

    打發走綠婉,南詩影懶懶的躺在了牀上,她想了想,將被子踹到了腳邊。

    ……

    翌日,皇宮。

    朝堂上,就禹州賑災之事,吵得不可開銷。

    皇帝一黨的朝臣與攝政王一黨的朝臣脣槍舌劍,誰也不願讓對方的人得了這項肥差。

    紀靳墨垂手而立,沉默的聽着身後的交鋒。

    “王叔,您覺得朕應當派遣何人辦理這件差事?”於爭吵中,皇帝紀泓幽幽開口詢問道。

    他一開口,大殿內的朝臣瞬間收斂了聲音。

    紀靳墨擡頭看了紀泓一眼,輕描淡寫的回答道:“這種小事,皇帝自己看着辦便好。”

    責怪的語氣讓衆人臉色一僵。

    以將軍秦千城爲首的武將垂頭掩飾眼底的譏諷,以南朝尹爲首的文臣則是強壓心頭怒火。

    御史臺的言官更是想揮袖高呼,痛斥紀靳墨的放肆不敬。

    可一想起幾年前,那被同僚頭顱築起的高牆,他們仍舊心驚膽寒的不敢當着紀靳墨的面多說一句。

    四周沉默了下來,紀泓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羞惱,他只是笑了聲,反手將差事扔給了自己人:“既如此,弘毅,這個差事就交由你去辦理了。”

    “還望你不要辜負朕的期望纔是。”

    戶部侍郎弘毅領旨謝恩。

    見事成定局,朝臣們又因各項事宜扯皮了一會兒,瞧着天色,紀泓對衆人道:“若衆位愛卿無事稟報,便退朝吧。”

    “臣有本奏。”

    丞相南朝尹向前一步跪在了大殿之上,手舉奏章大聲說道:“臣狀告攝政王,苛待正妃。”

    擲地有聲的聲音蕩於朝堂,衝上屋頂又撞入衆人耳畔,朝臣們面面相覷,心中忽升起一股風雨欲來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