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高強度的看診,還是有災民沒有看上病。
“毒老,鳳小哥,無需去找客棧了,一同去衙門住吧。”周天卿十分熱情的攔住了南詩影幾人。
毒老瞪他,嚷嚷道:“什麼鳳小哥,藥王谷的規矩都忘了嗎?”
周天卿臉色微微一僵,同僚在身邊,他多少覺得有些尷尬,但被毒老瞪着,他又不敢不開口,他咳嗽了聲,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後,才緩緩開口:“鳳,鳳師兄。”
毒老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但南詩影卻不願認了這件事,要是認下了,那就相當於要背上一個天大的麻煩了,這也是她看見那玉佩就跑的原因。
毒老這一天都在說自己是他的徒弟,也是存了要將生米煮成熟飯的心思。
簡直是陰險狡詐!
她開口道:“周御醫客氣了,什麼師不是師兄,我充其量就是一個記名弟子,跟周御醫沒有什麼兩樣,您若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鳳兄吧,就算我託大了。”
鳳兄也比鳳師兄強啊,周天卿哪裏會不同意,但就是這記名弟子?毒老不是說這位是他的徒弟嗎?記名弟子能算徒弟嗎?
毒老聽見南詩影這麼說,氣的眉頭都豎了起來,也不在乎周天卿等人怎麼想了,暴跳如雷的質問道:“怎麼的,當老子的徒弟還委屈你了不成?你問問這小子,有多少人想當老子的徒弟還當不了呢?”
“確實!”
這點周天卿倒是可以作證。
不過聽這意思,周天卿算是聽明白了,合着收徒這件事,是毒老剃頭鉗子一頭熱啊,人根本就沒同意啊!
能被毒老這麼上趕着的人,這天賦得有多恐怖?
周天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南詩影不是不願意跟他學醫,是不願意惹麻煩,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當個喫喝玩樂的廢物。
只可惜開局就是地獄模式,逼得她不得不重操舊業。
她嘆了口氣,道:“毒老,你讓我考慮一下吧。”
毒老運了運氣,沒好氣的哼了聲:“老子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周天卿:“……”
您老說的跟的人家上趕着您一樣。
老頭咋還這麼傲嬌?
至於住衙門,南詩影婉拒了周天卿的邀請:“我自由散漫慣了,還是住在客棧自在。”
周天卿見此,也沒在說什麼,只是跟同僚說了幾句話,李御醫與張御醫衝他點了點頭,而後同南詩影幾人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周天卿則帶着幾人前往客棧。
這會兒,南詩影才發現慕小小不見了。
問玄一:“慕小小人呢?”
玄一心說,人都不見一天了,你才發現?嘴上卻道:“少爺,縣主聽說你早已娶妻,就跑了。”
南詩影皺眉,沒明白這裏面的關聯在哪。
“跑了,爲什麼?”
玄一看了她一眼,不應該啊,您那情場老手的模樣,能不明白人小姑娘跑什麼?
南詩影:“……?”
“胡說八道!”南詩影忍不住訓斥:“她因我傷心欲絕?我是……”
南詩影突然說不出話來了,她想起自己此時的模樣,頓時有點心虛了起來。
也許,可能,大概。
瞧着語塞的南詩影,玄一嘖了聲。
您說說您,女扮男裝你還招惹情債??
周天卿聽得一頭霧水,似懂非懂的也不敢開口詢問,只是聽說跑走的那人是縣主,忍不住詢問道:“縣主,哪個縣主?”
“嘉成縣主。”玄一回。
“嘉成縣主?”周天卿不由擡高了語調,臨淵國的縣主確指可數,身份最尊貴的無疑就是着嘉成縣主,他已經沒空思考嘉成縣主爲何會出現在禹州了,此時只擔心他的安危。
“禹州此時可不安全啊,不行,我得趕緊稟告弘大人,讓他趕緊召集人手去尋縣主。”周天卿加快了腳步,想要儘快回到衙門。
玄一道:“大人不必擔憂,縣主有護衛跟隨保護,不會出事的。”
聽說有人保護,周天卿狠狠地舒了一口大氣,若嘉成縣主在禹州出了事,那弘毅大人就算是治好水患,也免不得會受牽連。
南詩影看了周天卿一眼,問:“周大人爲何這般擔憂?是怕縣主出事連累弘大人?”
周天卿點頭,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是啊,弘大人每天爲了治理好水患勞心勞力的,我等豈能讓他因本不需要承擔的罪過而受到責罰。”
南詩影沉吟了聲,微微的點了點頭,沒有在說什麼。
這個弘毅倒是頗得人心。也不知道是手段了得,還是真是個責先利後的鞠躬君子。
周天卿將人送入客棧後,就告辭了。
房間裏,南詩影有些擔心的叮囑玄一:“讓玄衛保護好慕小小。”
玄一點頭領命,他張了張嘴,有些遲疑的問:“娘娘,您不問問她現在在哪?”
南詩影看了他一眼,道:“人安全就行。”
不能在讓慕小小誤會了,要不解釋不清了。
玄一心裏忍不住又腹誹了句:呸,渣男!
……
翌日一早,南詩影喫過早飯後就提着藥箱來到了難民營,周天卿幾人到的時候,南詩影已經替災民們診治上了。
幾人不由得讚歎了一番,也趕忙開啓了一天的診治工作。
弘毅昨日就聽說了泉州鳳巒的大名,也自周天卿的口中得知了他藥王谷弟子的身份,心中不免多了幾分重視,但由於堤壩還未徹底堵住,便沒有第一時間前往難民營結交鳳巒。
堤壩處,勞力正在將一袋袋裝滿沙子的麻袋扔到被沖垮的堤壩缺口,只是風捲起海水層疊出的浪濤,一股一股的涌來,讓修繕的工作越發艱難。
今日的天色比昨日還要陰沉。
可不是什麼好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