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允兒的面色突變,她突然想起了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弟弟,他今日似乎進宮了?
該死,不會是他吧!
她握了握拳,張羅着各府的夫人千金,往另外一邊的拱門走:“來,咱們走這邊。”
一直與鄒允兒不對付的晉陽侯夫人此時卻是立馬響應的拉着衆人往外走。
各府的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是一把拉住了自家孩子的手,儘量讓她們遠離那假山,如今瞧見貴妃娘娘似乎不想將一切攤開,也沒有多說什麼,沒人願意自找沒趣的得最貴妃,除了——
南詩影不緊不慢的朝着假山走了過去,鄒允兒發現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了。
“呦~”
瞧着假山裏交錯在一起的身軀,南詩影用手捂住了嘴巴,後退了幾步的別過了頭。
鄒允兒狠狠地瞪了南詩影一眼,卻再也沒有辦法置之不理了,只好擰眉吩咐下人道:“去,將裏面的人給我帶出來。”
假山中,鄒雲明面色發白的裹着衣服,自己走了出來,可假山裏的另外兩個人,卻還交融在一起,分都分不開。
鄒允兒瞧見鄒雲明的那一刻,恨不得將他打死,可聽着假山裏依舊沒有停歇的動靜,她的臉色陰沉的就像是侵染了墨汁,她突然擡起手,一巴掌打在鄒雲明的臉上,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個丟人現眼的東西,本宮定要同父親說說,讓他好好的管教管教你!”
鄒雲明垂着頭不說話,鄒允兒發泄了一通之後,擰眉對着下人怒吼:“還看什麼,給我將人綁出來!”
下人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假山中的另外兩人綁了出來。
“啊,這……”
沒出閣的小姐們頓時羞紅了臉,躲在一旁不敢在看,倒是各府的夫人,忍不住的看了兩眼,晉陽侯夫人瞧見那張熟悉的臉,身子一晃,差點沒倒在地上。
“啊,這不是——”
有夫人認出了秦小榮,頓時面色大變,一臉震驚的轉頭望向了一旁的晉陽侯夫人。
“秦夫人,這——”
各府的夫人們真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了,這秦小榮不僅同鄒雲明在這鬼混,竟然還……還……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真是傷風敗俗,真是淫dang無恥。
晉陽侯夫人忙搖頭否認:“不是的,不是的,我家榮兒是去了太后娘娘的景仁宮,這只是有些相似,絕不會是我的榮兒。”
鄒允兒見被自己弟弟糟蹋的竟然是晉陽侯府家的秦小榮,本就不好的臉色,如今越發的陰沉了。
一直處在興奮之中的秦小榮突然清醒了過來,她看着面前的衆人,想起剛纔發生的一幕,突然發瘋般的大叫了起來。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她掙扎着,卻發現自己身上爲着寸縷,又是發出一陣絕望的尖叫。
晉陽侯夫人顧不得臉面了,也顧不得侯府的聲譽了,她猛地撲在了秦小榮的身上,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她。
她擡起頭,望着在場的衆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鄒允兒的臉上,她的眼底充滿了腥紅的血色,似是恨不得將躲在鄒允兒身後的鄒雲明一道道凌遲處死。
聲聲泣血。
……
景仁宮,嬤嬤匆匆的走了進來,在太后耳邊耳語了一番。
“你說什麼?”太后猛然睜開了雙眼,眼底的寒光驟然浮現,凌厲的如刀似劍。
“怎麼會是榮兒,怎麼……”
她突然止住了話音,而後猛地站了起來:“擺架麗蘭宮!”
……
麗蘭宮,氣氛略顯凝重。
各府的夫人小姐們坐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今日這場宴會,怎麼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先是南鳶兒被迫跪地叩拜,然後是秦雨珊被王妃鞭責,最後竟然又發生了貴妃娘娘的胞弟與晉陽侯府嫡小姐的淫luan事情。
這一件接着一件,不說別的,明日一早,定會傳遍整個京都,成爲所有人茶餘飯後的新談資。
就是……看着跪在地上的鄒雲明,衆人微不可察的看了鄒貴妃一眼。
就在這時,宮外突然傳出了太監的通報聲:“太后娘娘到。”
太后娘娘果然到了。
衆人連忙起身接迎,南詩影站在角落,看着匆匆趕來的太后,視線在空中與她相交,南詩影衝她露出了一抹璀璨的笑容。
該死的!
太后眼底的怒氣蒸騰翻涌,卻又在下刻歸於平靜,她走到鄒雲明身邊,揚起手,重重的扇了他一記耳光。
“混賬東西!”
鄒雲明不敢辯駁,卻不服的挺着腰桿。
“你還不服?”太后豁然轉頭,滾滾的威壓頓時席捲而來,鄒雲明緊緊地咬住牙關,艱難的開口道:“我與榮兒兩情相悅。”
“胡言亂語!”
太后怒斥:“來人,去請御醫,哀家倒是要看看,你與我榮兒到底是兩情相悅,還是其他——”
御醫很快便到了,前往廂房查探了一番,面有色難看的走了出來。
“張御醫,結果如何?”太后睨着眼,已經打算在御醫說出診斷結果後下令打斷鄒雲明的腿,但卻聽御醫道:“秦小姐……秦小姐體內並沒有查出任何藥物。”
“你說什麼?”
太后頓時瞪大了雙眼。
別說是太后了,就連鄒雲明的瞳孔都因震動而在瞬間放大。
沒有藥物,那勁道十足的藥,竟然驗不出來?
御醫渾身僵硬的彎腰,誠惶誠恐的說道:“也許是臣醫術有限,沒能診斷出來,不如再叫幾位御醫前來替秦小姐診治一番?”
太后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她握着手串的手,骨節發白。
“不必了!”她從口中擠出幾個字。
她低下頭,看着如爛泥一般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侍衛,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是她輸了。
輸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