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一眼沒注意,被臺階絆了一跤,摔了個四仰八叉。
臥槽!
攝政王妃!
狗子沒想到,這個可惡的鳳巒竟然是個女的,還是個身份如此高的女的!
他心生駭然的同時就沒注意腳下的路,直到鼻子再次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捂着又酸又痛的鼻子,他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但他卻愣是沒敢回頭也沒敢擡頭,攥着碎銀就往外跑。
不行他先去外面躲幾天吧!
“呸,慫蛋!”
毒老嫌棄的呸了聲,知道人家是攝政王府就慫了?你平日裏那‘天不怕地不怕,勢與天地爭高下’的勁兒呢?老子就知道你小子是個只會嘴巴式的慫貨!
南詩影“噗呲”的笑出聲來。
毒老又低下頭瞪了她一眼,笑笑笑,你以爲你好到哪裏去?
南詩影:“……”
您老早上吃了辣椒啊,火氣這麼旺?小心肝暴裂。
察覺到南詩影眼底不懷好意的揶揄,毒老又瞪了她一眼,心裏的震撼略爲平息了之後,他才重新坐在了小馬紮上,摸了摸下巴,只是想着外界那幫蠢貨他這便宜徒弟的評價,就忍不住想笑。
若是他們真以爲這位是外界傳言中的那副樣子,怕是要被坑的全家都得葬送進去。
不過這樣也好,扮豬喫老虎,半點不喫虧!
“你家那位……”
毒老沉吟了聲,那位在暗中似乎一直在尋找自己,這段時間自己一直跟着他家王妃,那位不可能不知情,明知自己身在何處卻因顧忌自己這倒黴徒弟而沒行動,那位,怕是真的栽在自己徒弟身上了。
不過也是……如他徒弟這樣的女子,世間又有幾個?
南詩影第一次聽人將紀靳墨說成你家那位,只覺得有些尷尬有些羞赧,就像是被人在大庭廣衆揭下了遮羞布,渾身不自在。
毒老卻是第一次瞧見她露出這等小女兒的姿態,眼底登時涌現出一抹驚奇的笑光。
得,自己這傻徒弟也沒好到哪裏去。
“你跟他說一聲,今晚我會入府。”
若紀靳墨身上真有什麼頑疾,他也好讓自己的徒弟趕緊在找一個,總不能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吊死!
“好!”
南詩影沒有多問,只是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
蒙着月色,毒老出現在了攝政王府。
書房,紀靳墨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靠在軟塌上的南詩影:“你先出去。”
南詩影剛要一口喫掉手裏的糕點,嘴巴剛剛張開,聽見紀靳墨這無情的轟趕,手愣在了半空,張着嘴巴,瞪着眼睛,一幅慘遭拋棄時震驚到難以自持的模樣。
紀靳墨嘴角微微抽搐,不知怎的,心裏竟然真涌出了一股愧疚感!
他斂着眼簾,朝他擺了擺手。
南詩影氣呼呼的一口將糕點吞進了肚子裏,起身就往外走。
正巧碰見進來的毒老。
“老頭,扎死他!!”
她惡狠狠地磨了磨牙,若是一會兒需要施針,希望毒老能扎死紀靳墨這個過河拆橋的混蛋。
毒老愣愣的看着南詩影,足足看了幾秒鐘,突然“哎喲~”的叫出聲來。
“徒弟?”
這明豔絕色,秀麗萬千的姑娘,是他那個倒黴徒弟?
南詩影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咋的,您又瞎了?”
“滾!”
毒老就知道從她嘴裏聽不到什麼好話,不是咒他聾就是說他瞎,要不是自己好不容易纔找到了這麼一個徒弟,他非得清理門戶不可。
“好您嘞!”
南詩影答應的那叫一個痛快,揮一揮衣袖,都不帶走一片雲彩。
玄十三對毒老,那簡直就如高山仰止般的崇敬,忍不住的讚歎道:“您真勇。”
毒老:“……”
就因爲自己說了讓南詩影滾?
“十三!”
疏朗的聲音自屋內傳出,玄十三立馬正色了起來,恭謹的請毒老進了書房。
推門走進書房,毒老看見了坐於案後的紀靳墨。
一時無言,忽又想起剛剛離去的自家徒弟。
竟有些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二人身上,那股相似又不同的氣質所帶來的這種神似感。
“毒老!”
紀靳墨衝毒老微微頷首。
“草民參見王爺!”
毒老回過神,衝着紀靳墨拱了拱手,雖然口中說着參見,但卻沒有任何叩拜的意思,完全沒有見到皇親貴胄的緊張與恐懼,即便這位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紀靳墨並不在意,藥王谷的長老自有自身的傲骨,再說,皇權也管不到人家藥王谷。
“毒老不必多禮!”
客氣了兩句,毒老就有些不耐煩了,他最煩這幫貴人來來回回的客氣,他擺了擺手,平鋪直敘的問道:“就在這裏診脈?”
紀靳墨站起身,走到了軟塌旁,對毒老做了個請的手勢:“在這裏就好。”
毒老嗯了聲,走到紀靳墨身邊坐了下來,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只一瞬間,面色突變。
“你……”
“是誰?”
“給你下蠱的人是誰?”
毒老豁然而起,眼底的驚懼蒸騰蔓延,望着紀靳墨的目光,如刀似劍,似有萬千寒光藏於深處。
面對毒老的問詢,紀靳墨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只是想起當年的事情,眼底寒光乍現,聲音微沉:“本王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
他皇兄逝世的同一年,他被人下了蠱。
直至今日,他依舊不知道當時是誰下的蠱。
聽到這個答案,毒老突然有些頹然的跌坐回了軟塌上,苦笑的搖了搖頭:“躲了一輩子,到頭來竟然還是沒有躲過。”
“你知道了吧!”
毒老說:“我那便宜徒弟跟你說了吧!”
紀靳墨搖了搖頭:“不曾。”
“嗯?”
毒老一怔。
紀靳墨卻道:“您的事,本王猜到不少,但她,並未向本王提及過您的過去。”
“你沒問?”
“她若願說,本王自不必問;她若不願,本王自不會問!”
毒老怔怔的看了看紀靳墨,突然釋然的笑了:“老頭子我本想着,你若有疾,就給我那便宜徒弟換個夫君,如今看來,卻是不用了。”
“罷了罷了!”
“反正也是將死之人了,也不在乎早死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