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頭磕在桌案上的柳萬鈞依舊毫無聲響,靜默的就像是早已死去。
下人被突然涌上心頭的想法嚇了一跳,他忙扶住柳萬鈞的肩膀,將人扶正,讓他的身子靠在了椅子上。隨後,他顫顫巍巍的將手指放在了柳萬鈞的鼻子下。
“呼~”
感受到呼吸的那一刻,下人如釋重負的呼出了一口大氣。
還有呼吸!
只是……人卻也是真的出了問題!
……
柳萬鈞病了!
病的極重。
柳萬鈞的長子前往皇宮求得聖上垂憐,請回了御醫院的御醫替柳萬鈞診治,不過即便如此,御醫對柳萬鈞的病也有些束手無策。
“你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御醫嘆了口氣,對柳府的衆人多少有些同情,柳萬鈞若是撒手人寰,這柳家,怕是就要走上下坡路了!
柳府從上到下,滿目皆哀。
“父親,若是藥王谷的人,可能醫好祖父?”柳城問道。
面容疲憊的柳子竟面色猙獰的咒罵道:“藥王谷……那御醫院裏藥王谷的人還少嗎?結果呢?還不是一羣酒囊飯袋!!”
“除非……”
“除非什麼?”柳城追問。
“除非是藥王谷的嫡傳弟子,也許,也許能救你祖父!”
聽到這,柳城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父親,孩兒若是能尋得那鳳巒,是不是祖父就有救了?”
“鳳巒?你是說之前同嘉成縣主一同救治禹州水患的那個鳳巒?”柳子竟豁然站起身,三步並做兩步的衝到了柳城身前,雙手掐住了柳城的肩膀,激動的問道:“城兒,難不成你能找到他?”
肩膀上傳來的痛楚讓柳城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柳子竟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弄疼了柳城,忙放下了手,但望着柳城的目光依舊殷切而火熱。
柳城點了點頭:“他現在就是京都,在雲嵐街上的同濟藥鋪!”
“城兒,你是怎麼知道的?”柳城的母親張氏疑惑的詢問着。
柳城張了張嘴,這話說出來,怕是要捱罵了,但此時的柳子竟哪裏在意柳城是怎麼知道的,他有些不滿的訓斥道:“你現在追問這些有什麼用?”
語落,又十分欣慰的拍了拍柳城的肩膀,稱讚道:“城兒,做的不錯。”
柳城抿了抿嘴,只是他第一次得到父親的誇獎。
“來人,備車!”
柳萬鈞的情況已經不能在拖下去了,得到了鳳巒在京都的落腳處後,柳子竟當即讓下人備了馬車。
……
雲嵐街,同濟藥鋪!
“誰?鳳巒?”
“你是何人?是王騫承王公子的家人嗎?”
“不是?哦,那本店沒有鳳巒這個人!”
掌櫃面對柳子竟的時候,沒有半分的敬畏,詢問完對方的身份後,依舊沒有因爲他中書令柳家嫡子的身份而改變態度,反而收斂起了笑容。
“你!”
柳子竟什麼時候受到過這種輕視,他氣的瞪大了雙眼,但一想到柳萬鈞此時的情況,他又不得不收起滿腔的怒火。
掌櫃的話他聽明白了,不是沒有鳳巒這個人,而是自己的身份無法讓鳳巒出來一見。
只是王騫承王家?
王家的家世比起柳家要差遠了,這鳳巒什麼意思,願意見王家人卻將他們柳家拒之門外?
套車追上來的柳城聽了個滿耳,他快步走到柳子竟身邊,在他耳邊耳語道:“父親,鳳巒欠王騫承一個承諾,所以咱們要是想請鳳巒替祖父治病,可能要先去王家纔行。”
“還有這事?”
柳子竟一驚,卻也解開了心中的疑問。
……
王浪吉拿着柳家的拜帖,硬是沒有想明白中書令柳家的人爲何想來拜訪自己,他們王家在京都可排不上號,這些世傢什麼時候將他們王家放在眼裏過?
不過柳家送來了拜帖,王浪吉縱然在疑惑,也不敢推脫不見。
只是這時間……
王浪吉嘖了聲,前腳送來拜帖後腳就來拜訪,形式倒是走了,可禮數卻不見多少。
柳子竟也是沒有辦法,實在是情況緊急。
“王兄~”
柳城提着禮物,跟在柳子竟身後走進了王府,王府比起柳府無論是從面積還是從裝飾擺設上都要差遠了,可誰讓他們有求於人家。
王浪吉迎了上去,將柳子竟與柳城迎進了屋。
下人端來茶點放在了王浪吉等人面前,柳城將禮物放在桌上後,老老實實的站到了柳子竟身後。
“柳兄蒞臨,簡直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王浪吉客套道。
“求王兄救家父一命!”柳子竟可沒有時間跟王浪吉客氣了,他豁然站起身,一邊悲呼着,一邊雙手抱拳衝着王浪吉深鞠了一躬,身子彎到近乎九十度。
王浪吉被柳子竟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柳子竟跟前,扶住柳子竟的手:“柳兄這是幹什麼?這不是折煞我嗎?”
“王兄,想必家父病重的消息你也聽說了,如今只有令公子可以救我父親一命了,只要令公子肯施以援手,任何條件我柳府都願答應。”
王浪吉都被柳子竟說懵了,他那個遊手好閒的混賬兒子能救柳萬鈞柳大人?這不是東邊的太陽西邊升起,扯淡嗎!
“柳兄莫要開玩笑了,犬子怎有這等能耐?”王浪吉一百個不相信,難不成他兒子就讓小說話本里寫的那樣,是個韜光養晦的人物不成?
他甩了甩頭,甩去了腦中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用力的想要將柳子竟扶起來,柳城這時突然站出來,一下子跪在了王浪吉身前,衝王浪吉道:“王伯伯,家父並沒有開玩笑,祖父病重,御醫們紛紛束手無策,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請鳳巒出山,可我柳家沒有這麼大的顏面,所以只能來求騫承兄了。”
“可……”
王浪吉的腦子微微發暈,柳家沒有這麼大的顏面,他兒子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