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替嫁後我不小心撩了攝政王 >第191章 逼宮
    而後,是長時間的寂靜。

    馬車外只有滾滾寒風吹過樹梢,樹枝與樹枝抽打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響,聲響混合在一起,宛若野獸的嘶鳴。

    夕陽斜掛在枝頭,漸漸垂落,火紅的晚霞自車簾的縫隙裏鑽了進來。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踏着枯葉,由遠及近的飛速奔來。

    一抹身影出現在了樹冠之上,抱着長劍的玄一居高臨下的看着持刀奔襲的刺客,腳尖輕踏,人若離弦的利箭般朝着襲來的刺客衝去。

    兵刃相交的聲音不絕於耳,南詩影聽到馬車外的動靜,重新坐了回去。

    聲響很快停歇,玄一拖着僅存的俘虜,朝着馬車走去。

    “娘娘!”

    南詩影撩開車簾,視線落在了玄一手中的俘虜身上,跳下馬車,將人從玄一的手裏接了過來。

    人被玄一卸掉了下巴,南詩影在他的嘴裏找到了一枚毒藥。

    南詩影笑着,拿出了針包。

    淒厲的叫聲驚起棲息在樹上的飛鳥,南詩影就地審訊的成果十分顯著,剝離了無用的廢話,她終於直到這幫苗疆餘孽給自己起了個什麼組織名了。

    長生道!

    只是這名字,南詩影怎麼聽怎麼覺得耳熟。

    她是不是在哪聽過?

    南詩影將斷藥重新塞進了刺客的嘴裏,用力的合緊他的牙齒,毒藥被咬破後,沒幾秒刺客便毒發身亡了。

    玄一跳上馬車,駕車往回走。

    臨近傍晚時纔回到了王府,王府燈火通明,門房瞧見馬車,差點沒喜極而泣。

    “娘娘,您可算回來了!”

    綠婉的聲音帶着哭腔,今日娘娘獨身一人進宮,結果久久未歸,王爺已經入宮要人了,想到這,綠婉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忙道:“娘娘,王爺進宮了!”

    “帶着獵魔軍!”

    獵魔軍大軍開拔,直衝入城門,守城的將領試圖阻攔,如今已經躺在了醫館的牀上,南詩影匆匆趕到皇宮,迎着月色,身穿漆黑玄甲的獵魔軍五步一人,將整個皇宮圍了個水泄不通,禁軍統領帶着一衆身披重甲的禁軍,守衛着宮門,氣氛凝重,空氣都像是凝結在了一起,變得粘稠且讓人窒息,就連寒風路過時都打了個旋,繞道而行。

    馬車的聲音在肅穆的環境異常清晰,馬蹄聲漸行漸近。

    南詩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衝着禁軍統領喝道:“勞煩統領通報一聲,就說南詩影求見!”

    南詩影三個字就像是某種奇妙的開關,凝重的氣氛只一瞬間就得到了緩解,禁軍統領瞧見南詩影,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

    忙應聲道:“娘娘放心,屬下這前去通報!”

    “你們守住宮門,等我回來!”禁軍統領囑咐了一聲,快步朝着宮內跑去。

    獵魔軍副將轉過頭,視線落在了南詩影的身上,神色不明,玄一落後半步的站在南詩影身後,朝着副將看了一眼。

    這時,副將才看見玄一。

    王爺的玄衛他們自是認識,這段時間一直沒在王爺身邊瞧見,他們還以爲玄一是去執行什麼要緊的任務了,如今看來,竟然是被王爺賜給了王妃。

    所以今日這番舉動,真的是因爲王妃?

    想雖想,但獵魔軍衆人卻無一人動彈,軍令如山,他們得到的命令就是圍困宮城,此時卻不是行禮的時候。

    ……

    景仁宮。

    紀靳墨大刀闊斧的坐在椅子上,滔天的煞氣奔騰而出,如實般的似是結成了黑霧,他微微上翹的眼尾映着血色,只是一眼,就讓人有種被拖入戰場的錯覺,屍骸遍野,血海翻天。

    禁軍握着武器的手有些打滑,手心的汗順着刀柄滴落,“啪嗒啪嗒~”的聲音迴盪在劍拔弩張的殿內,縱然禁軍早已將紀靳墨團團圍住,但無論是被禁軍護在身後的太后與紀泓,還是圍困住紀靳墨的禁軍,心裏依然惶恐的就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紀靳墨,你還要讓哀家說多少遍,王妃早就離開了!”太后攥着手串,色厲內荏的衝紀靳墨喊道,語音末尾帶着顫音,顯然是害怕至極。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聽秦嬤嬤的話,將南詩影召進宮來,如今可好,將虎逼入窮巷的之時竟然將自己也捲了進來,被虎堵在了巷裏。

    紀泓握着太后的手,安撫着他恐懼不安的情緒,他擡起頭,視線透過重甲在身的禁軍,望向紀靳墨,心裏想的卻是之前太后同他說的那些話。

    紀靳墨,必須要死。

    “皇叔,朕知你擔憂王妃安危,所以行爲難免有些出格,但這不是你衝入皇宮、質問太后的理由,若非朕念及你這些年的功績,即便是賜死你,也已是寬容了。”

    紀靳墨鳳眸微揚,眼底的血色忽隱忽現,面對紀泓言辭激烈的叱問,低低地笑出聲來,他站起身,邁步向前,每走一步,他面前的禁軍就要後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

    “你知道本王爲什麼一直沒有逼宮嗎?”

    紀靳墨站定腳步,直直的望向躲在禁軍身後的紀泓,紀泓的臉色微微泛白,但挺直的背脊卻不肯彎上一分,直視着紀靳墨那雙殺機凌然的眸子,憤怒怨毒,不甘羞惱,那雙混雜着種種情緒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紀靳墨,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那麼紀靳墨此刻怕是早已被凌遲處死。

    “因爲皇兄只有你這麼一個血脈!”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你的母親,我的皇嫂!”

    “皇嫂,不要將你的手段用在本王的身上,本王不是皇兄,王妃更不是那些後宮妃嬪,今日,本王若看不見王妃,就不要怪本王不顧念親情了。”

    “親情?”

    紀泓嗤之以鼻。

    “紀靳墨,你不過只是想找個理由,逼朕退位罷了,現在又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父皇若是在天有靈,一定會恨自己,爲什麼沒有在你出生之時,就將你掐死!”紀泓面目猙獰的怒視着紀靳墨,臉上、脖頸甚至是手背,青筋暴起,激憤難平。

    這個時候,二人已經撕破了最後的臉面,扯開了往日虛與委蛇的遮羞布,將皇權爭鬥放在了人人可見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