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詩影擡起手背擋住嘴巴,打了個哈欠,微微泛紅的下眼瞼裏透着一抹慵懶與煩躁,她撩起眼皮瞧了紀靳墨一眼:“爺,你怎麼還不走?”
紀靳墨看着她,沉默不語。
南詩影想了想,起身彎腰,頭湊到了紀靳墨面前,紅潤的脣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紀靳墨的額頭,然後她擡起手,摸了摸紀靳墨的腦袋,哄孩子般哄騙道:“快回去睡覺!”
紀靳墨愣了愣,在南詩影后撤的時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將人向前一帶。
隔着桌子,紀靳墨環抱住了她。
“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南詩影擡頭看他:“知道!”
“在趕你去睡覺!”
“呵~”
紀靳墨笑了聲,聲音裏就像是淌着一汪春水,冷冽低沉中帶着一抹難以言說的欲氣,爬進南詩影的耳蝸裏,帶起一陣瘙癢,她蹭了蹭耳朵,手抵着他的胸膛,只是小腹抵着桌子,有些難受。
紀靳墨鬆開她,站起身,又走到了他的身邊。
南詩影剛剛站穩身子,頭頂的光就被一片陰影擋住了,紀靳墨低下頭,親吻了南詩影的額頭。
“好夢!”
南詩影望着紀靳墨的背影,“噗呲”的笑出聲來。
……
刑部果然沒有立刻審理,而是百般拖延了起來。
在將秦家兄妹送入衙門的時候,南詩影就已經想到了會是這個一個結果,不過這不重要,反而倒是說明,紀泓此刻還是不願撕破臉來。
年終尾祭就要提上行程,每年年末,都會舉行祭祖儀式,期望祖宗庇護,來年順遂平安。
禮部這幾天又開始忙碌了起來,開始張羅起了年終尾祭的各項事宜。
鄒家倒是果斷與秦家斷了關係,鄒雲明一紙休書,休了秦小榮,這件事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后,最後都沒有理會,而是默許了下來。
倒是鄒允兒,之前被貶成了嬪位,日子一直不好過,趁着年終尾祭,紀泓倒是復了鄒允兒貴妃的位份,說是年終尾祭無人相陪,可後宮其他的娘娘又不是都死了,這藉口,老臣們就當做沒有發現,隨了皇帝的願。
太后氣的好幾天沒能喫下飯來,畢竟鄒家落了秦家的面子,可皇帝卻又給了鄒允兒那麼大的臉面,怎能讓她不氣憤!
年終尾祭之前,柳府舉辦了冬季宴,柳府也送給王府送了請柬來。
南詩影想了想,還是決定用鳳巒的身份去,畢竟南詩影已經鬧了這麼多的事,該換一個人了。
……
冬季宴。
今日男女同席,都是些適齡的千金公子,爲了讓大家盡興,柳城準備了不少新花樣,柳城這邊正跟王騫承等人說着話,下人匆匆跑來,告知柳城鳳巒來了。
“鳳兄!”
鳳巒的到來讓柳城歡喜不已,也是因爲之前自己請來了鳳巒,治好了祖父的病,自那以後,父親叔伯們對他的態度好了許多,祖父也時常將他帶在身邊,言傳身教。如今冬季宴自己又請來了鳳巒,與鳳巒越是交好,他便越受重視。
如今瞧來,他柳城雖然紈絝,但也並非一無是處的!
“柳兄!”
南詩影衝着柳城拱了拱手,伸手進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來:“給柳大人的!”
“這是什麼?”柳城雙手接過小瓷瓶,問道。
南詩影隨意的說道:“就是一些固本培元的藥。”
她雖然說得隨意,可柳城卻不敢隨意,這位可是妙手回春的活菩薩,給的藥能是什麼普通的藥?
他小心翼翼的將瓷瓶揣進了懷中,笑着道謝,南詩影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如此。
柳城親自將人迎了進去。
柳府後院的湖面結了冰,有人在上面划着,嬉笑的聲音銀鈴般悅耳,柳城笑着說道:“這是我的幾個妹妹,在家裏放肆慣了。”
“挺好!”
女兒家能有幾年安生日子過,嫁了人之後,若夫君是個好的,還能過的舒暢些,若夫君不疼,婆母不慈,那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柳伶兒拉着柳藍的手,在冰上馳騁着,餘光瞧見橋邊走來的人影,轉頭望去,瞧見柳城,她臉上露出一抹嫌棄中又帶着些親暱的神色。
柳伶兒與柳城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妹,只是之前柳城紈絝放蕩,讓柳伶兒十分嫌棄,可最近這段時間,他倒是改變了許多,而且之前要不是他請來了鳳神醫,他們柳府現在怕是早就衰敗下去了,她哪裏還有如今的安生日子過。
說到鳳巒,柳伶兒的目光一頓,倒是瞧清楚了柳城身邊的人,不是鳳巒又是誰!
柳伶兒突然停了下來,柳藍“哎呦”一聲,摔在了地上。
“姐姐,你怎麼突然停下來了!”柳藍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轉頭瞪她,瞧着她一臉春色的望向橋頭,也順着望了過去,瞧見鳳巒,她眼前也是一亮,可下一刻,又暗淡了下去。
柳家已經爲她定了親,是王家的那個王騫承,聽說當初堂兄之所以能請來鳳巒,都是借了王騫承的光,他們柳家欠了王家一個天大的人情,所以只能用她償還了。
柳藍不是沒想過反抗,可她生在柳家,喫穿用度都是柳家給的,如今需要她去聯姻,她又能說些什麼,質問他們爲什麼不讓柳伶兒去?
她緩緩的垂下了眼睛,情緒低沉的爬了起來。
柳伶兒一把拉住了柳藍的手,笑意盈盈的衝她道着歉,央求着她別生氣了,柳藍而也沒生氣,冬天的衣服穿得厚,所以摔了也沒有那麼疼。
“好藍兒,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客人們都到的差不多了,我們趕緊去換衣服吧!”
柳藍記得,她就是爲了不想參加冬季宴才拉着自己前來滑冰的,如今瞧見鳳巒,倒是又顛顛的跑去了。
真的是!
“好!”柳藍只是點了點頭,順從的走下了湖面。
上了岸,跟着柳伶兒匆匆往後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