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劃過紀泓的衣角,紀泓向後倒退的時候,膝蓋窩被一顆石子擊中,身子不可控制朝着前方跪了下去。
眼前一道寒光閃光,匕首鋒利的刀刃蹭過他的脖頸,帶出一道血色。
刺客翻轉手腕,橫劃改爲下刺,朝着紀泓腦袋刺了下去,這一下若是落實,紀泓必當血濺當場,一命嗚呼。
“保護陛下!”
百官慌亂,如迷路的螞蟻四處亂竄,偶有踩踏事件,卻依舊被恐懼驅使着爭先恐後的向外逃竄,侍衛這會兒也顧不得會不會誤傷朝臣,將擋在眼前的人統統推開,逆勢而上,朝着紀泓衝去。
一邊衝一邊高喊着護駕。
“陛下小心!”
一道身影突然從旁竄了過來,不顧一切的擋在了紀泓身前。
紀泓慌忙間揚起了手,蕩起的衣袖正好籠住了背後襲來的石子,突如其來的身影將他撞開,卷在衣袖裏的石子隨着他揮舞的手臂猛然射出,不偏不倚的正巧打中刺客的手腕,石子貫穿了刺客的手腕,掉落的匕首蹭過那道身影的肩膀。
“砰~”匕首掉落在地的瞬間,紀泓與那道身影統統摔在了地上。
“陛下,陛下!”
那道身影連滾帶爬的跑到了紀泓身邊,是一直伺候在他身邊的太監總管。
“快來人啊,護駕護駕!”
太監本就尖銳的聲音此時越發刺耳,侍衛如此終於撞開了人羣,抽出兵器與刺客激戰在了一起。
“咔嚓~”
兵刃相交間,衆人耳畔突然出現石碑脆裂的聲響,太祖留下的雕龍石碑從中間裂開了一道猙獰的裂痕,裂痕宛若蜘蛛網般朝四周擴散。
被侍衛護在中間的紀泓猛然轉頭,瞧着裂開的石碑,瞠目欲裂。
紀靳墨側頭,望向石碑。
他突然挑起掉落在腳邊的長劍,執劍越空,一劍猶如天外飛來,刺入與侍衛激戰中的刺客胸膛,劍鋒上揚,直接將人自胸膛劃開。
一劍殺一人後,紀靳墨宛若無人之境般衝入了激戰中的衆人身邊。
一人一劍,劍刺胸膛。
剝開的胸膛露出的心臟還在咚咚跳動之際,刺客以及死的不能再死。
一眨眼的功夫,紀靳墨殺光了所有的刺客,殺光刺客後,他讓人將提起刺客,放置在了雕龍石碑前,命人鞭屍。
紀靳墨面色冷厲的似是卷着寒冰,通身透出的煞氣讓人根本不敢直視,周身之內無人靠近。
只能瞧着他殺人鞭屍,又不解氣的將屍體凌遲。
就在這時,裂開的雕龍石碑裏似有金光冒出,隨着石碑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大,金光越冒越多,最後更是直衝入雲霄,照亮了整片天空。
紀泓推開護在身邊的侍衛,邁步朝着紀靳墨走了過去,與他並肩而立的站在了石碑之前。
石碑之中,出現了一柄長劍,長劍劍身上的刻着‘問天’二字。
是太祖當年征戰時的佩劍,問天劍。
隨着臨淵開國,問天劍便不知去向,史記曾記載‘北暨元年,三月,月掩軒轅……有流星數千萬,或長或短,或大或小,並西行,至曉而止,其中一顆,落入林苑陽關,距太祖營地不過數丈,太祖得之,鑄成利劍,賜名問天。’
後又記載‘臨淵肇年,同三月,太祖歸天,本懸掛於御書房的問天劍不知所蹤。’
自太祖離世後,問天劍便不知去向,卻不想在百年後的今天,竟然隨着石碑的破裂而重新問世。
問天劍,隕石所住,世人言其是天賜神劍,唯有世間最貴的地方纔能擁有。
紀泓的眼底火熱一片,紀靳墨波瀾不興的眸子中也蕩起了層層波濤,他邁步向前,還未伸出手,胳膊就被紀泓一把攥住。
“皇叔這是幹什麼?”
紀泓目露危險之色,似笑非笑的瞧着紀靳墨。
紀靳墨手腕一震,輕而易舉的震開了紀泓的手,嘴角啄着瑰麗的笑,反問道:“泓兒瞧不出嗎?”
用長輩對晚輩的稱呼來稱一國之君,這已經不是藐視了,而是赤裸裸的挑釁。
紀泓的手被震得發麻,他將手藏於衣袖之下,虎目圓瞪,帝王的威嚴滾滾漫出,整個廣場寂靜的落針可聞,衆人就像是被拽入了無邊的沼澤之中,只覺得身子正在被粘稠泥漿吞噬,那種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的壓力拼命的將胸口裏的空氣擠出,衆人一時難以呼吸。
暴怒的聲音自紀泓口中呵出:“紀靳墨,你不要太放肆了。”
紀靳墨整理了一下衣袖,微微上挑的鳳眸毫不掩飾的睨着紀泓,聲音滾利如刀,寒可刺骨:“這把問天劍,本王要了。”
“癡心妄想!”
紀泓怒極反笑:“問天劍乃天子佩劍,你也配!”
“天子?”
紀靳墨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瞧着紀泓:“如不是本王庇護,你能活到今日?”
紀泓雙拳緊握,目光裏充滿了鮮紅的血色,一字一頓道:“皇叔對朕的恩情朕自然記得,只是有些東西,即便皇叔在想擁有,也不過是癡人說夢。”
說到恩情二字,紀泓更是刻意加深了語氣。
紀靳墨突然伸手,一把鉗住了紀泓的脖子,肆無忌憚到已經無法無天了。
“陛下!”
衆人根本沒想到紀靳墨既然真敢對皇帝動手,一時驚恐的叫出聲來。
“紀靳墨,你是要造反嗎?”
“紀靳墨,快放開陛下!”
被紀靳墨勒住脖子,紀泓卻笑了起來,窒息感讓他太陽穴上的青筋tu起,肺部的空氣越少,紀泓的笑聲卻越大,他沙啞着聲音,說道:“紀靳墨,問天劍與鳳巒,你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