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姐,還是要仔細些好,不要因爲外界傳言的什麼女子掌權之類的言論,便生了什麼不臣之心纔好,口誤是小,但若讓人誤會以爲你們丞相府另有一套規矩,到時怕就不僅僅會得到天下人的口誅筆伐了,更會讓朝臣與陛下猜疑你南府是否想要謀逆了呢。”
“臣女惶恐,臣女只是一時口誤,絕沒有不臣之心,娘娘所言未免太過牽強,欲加之罪,贖臣女不能請罪,便是您因臣女頂撞之言責罰臣女,臣女也絕不允許您懷疑臣女,懷疑我丞相府對陛下對臨淵的忠誠之心!”
南鳶兒跪在地上,可腰桿卻挺得筆直,滿面憤慨的俏臉上一雙眼睛亮若星河,裏面流動着不屈與堅韌。
衆人似是看到了南詩影崛起前,那個錚錚傲骨的南鳶兒。
南詩影舉起手,爲南鳶兒這充滿激情的表演予以鼓勵,她半睨着眼,對綠婉道:“還看什麼?還不快賞?”
綠婉聞言,一手扣住秦雨珊,騰出一隻手自懷裏掏出了幾塊碎影,扔在了南鳶兒腳邊:“娘娘賞的,謝恩吧!”
這是把南鳶兒當戲子了啊!
嘲諷她不去當戲子可惜了嗎?
這一手嘲諷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衆人不由看呆了,只覺得此時此刻南鳶兒的臉宛若調色盤,是真的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
有趣極了!
南鳶兒的眼眶頓時紅了,但她依舊沒有低下頭也沒有彎下腰,聲音如含着鮮血般帶着一絲決然:“臣女不接,不謝!”
怎麼說呢,南詩影覺得,人已經把臉湊到了自己手邊,求着自己趕着扇,自己若是無動於衷,未免有些太過傲然了。
於是她擡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南鳶兒的臉上:“好,既然你求着本宮讓本宮責罰你,本宮若是不允,倒顯得本宮有些不近人情了!”
衆人:“……”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噗呲~”
人羣中不知誰笑出了聲。
“南詩……”
瞧見女兒被南詩影如此侮辱,劉氏怒不可遏,她憤怒的想要怒罵南詩影,只是南詩影三個字都還沒說完,就被南鳶兒猛地一拽,膝蓋砸地的重重跪在了地上。
“鳶兒?”
劉氏不敢置信的看着南鳶兒。
南鳶兒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南詩影擺明找茬,這都瞧不出來嗎?竟然還眼巴巴的往人手裏遞刀子?別說罵出來,只她說出南詩影三個字,南詩影便會在她的頭上扣一個以下犯上的帽子。
如今這後院,南詩影的身份最爲尊貴,無一人能出其右,這個時候她也就只能藉此表現一下自身的風骨與傲氣,絕不能表現的太過,否則,就以南詩影這動不動就往人的頭上扣通敵mai國的帽子的舉動,就算是父親也不一定能保得住她們!
“南鳶兒,你真是不錯!”
“是!”
綠婉點頭,卻有些不放心這邊。
“你且去,快速快回!”
“奴婢遵旨!”
綠婉擡手,當着衆人的面直接打斷了秦雨珊的四肢,動作狠辣又果斷,秦雨珊淒厲的慘叫聲惹得衆人頭皮發麻,望着南詩影的目光也越發的恐懼了起來。
在確定秦雨珊已經沒有反抗之力之後,綠婉提着拎着她的頭髮,若拖拽死狗般將人拖出了亭子。
圍在亭外的衆人下意識的讓開了一條道路,道路盡頭,出現了紀靳墨等人的身影。
瞧着自亭中蔓延而出的血色,南朝尹的臉陰沉的近乎能滴出水來,綠婉拖着秦雨珊,瞧見紀靳墨等人,停下腳步行禮問安:“奴婢參見王爺,參見各位大人!”
“你在做什麼?”南朝尹冷聲叱問!
綠婉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回丞相話,秦雨珊意圖行刺王妃娘娘,意圖破壞臨淵與大離的聯姻,娘娘恐她爲苗疆亦或是西涼餘孽,所以命奴婢將這罪人先送往京兆尹府!”
南朝尹擡目遠望,視線與南詩影於空中交匯,餘光瞧見跪在南詩影腳下的南鳶兒與劉氏,眼中閃過一抹了然之色,而後又漫出了滔天的怒火。
他冷笑了聲,出聲道:“王妃娘娘也太過危言聳聽了吧!”
“怎麼,丞相想要保她?”紀靳墨睨了南朝尹一眼。
南朝尹只覺得一陣惡意襲來,他突然又笑道:“王爺哪裏的話,臣怎麼會去保一個膽敢行刺王妃娘娘的罪人呢!”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了呢!”
紀靳墨邁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瞧着宛若一灘爛泥般躺在地上的秦雨珊,秦千城那個老東西也真是狠心,爲了大離,竟然真的舍了自己的女兒!
他擡腳踩在了秦雨珊脖頸上,用力一碾,只聽“嘎達”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清晰的迴盪在了衆人耳畔,秦雨珊瞬間瞪大了雙眼,暴凸的眼球近乎要從眼眶裏流出來,她死死的看着紀靳墨,看着這個她愛慕了許久的男人,眼角漫出一抹滾燙的熱淚,下一秒,她神色一頓,眼底的光彩盡失。
“王爺!”
南朝尹怒不可遏的瞪着紀靳墨。
後院中的夫人小姐已經恐懼的腿腳發軟,下意識的向後倒推着。
“秦雨珊行刺王妃罪不可赦,當殺!”
“王爺,秦雨珊到底是朝臣之女,縱然有罪你也不能妄動私刑,你……”
“朝臣之女?她不是行刺的刺客?”
“你……”
紀靳墨轉動鳳眸,質問南朝尹。
南朝尹頓時語塞。
宇成烜一展摺扇,笑的燦爛:“臨淵攝政王,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