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身上蔓延翻涌的寒氣席捲着刺骨的冷風,整個走廊,似被冰霜瞬間凝結:“七皇子,看來你是不想活着離開京都了!”
宇成烜一展摺扇,笑問道:“王爺是在威脅我嗎?”而後故意拍了拍胸膛,似是被嚇得心臟驟停。
若是往常,紀靳墨自不會動怒,只是一想到宇成烜竟敢當着他的面誘拐他的妻子,紀靳墨就有一種想要將他殺而後快的衝動。
用最殘忍的手法,讓他在痛苦中掙扎着直至死亡。
殺意蔓延,紀靳墨未曾開口多言,只是冷着臉朝宇成烜走去。
宇成烜微微擡手,將摺扇置於胸前,眸含笑意的直視着紀靳墨,只是他的衣袂卻無風自動的發出了烈烈的聲響。
“或,這麼熱鬧啊!”
忽然插入的聲音截斷了二人之間的對峙,鬼佬自走廊另外一端步履蹣跚的走來,大白天的竟然喝多了,面色紅潤目光迷離,扯着嗓門嚷嚷道:“怎麼,你們是要打架?來,老頭子給你們助助興!”
他語落,兩頭影子巨獸自他腳下鑽了出來,三米的龐然大物呼嘯着朝紀靳墨與宇成烜衝了過去,擊破空氣的聲音似惡魔發出的足以刺穿耳膜的尖銳叫聲。
宇成烜被眼前這一幕驚得瞳仁緊縮,他揮舞摺扇,腳尖踏地,身形爆退。
紀靳墨的腳下暈起一層水珠,水珠在地面凝結出了一條水痕,他踏着水痕,如追雲逐浪,身形快到難以捕捉,輕而易舉的躲過了影子巨獸的襲擊,並在下一刻出現在了鬼佬面前,一把鉗住了鬼佬的脖子,而後用力的將人甩了出去。
鬼佬的身子重重的砸在了牆壁上,兩眼一翻,徹底的暈了過去。
影子怪獸在他暈倒的瞬間,轟然消失。
宇成烜沒有停在原地,而是在影子巨獸消失的那一刻,衝着南詩影與紀靳墨再次拱手了拱手:“再見!”
再看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十三瞬間出現在了紀靳墨的面前,請示道:“主子,可要屬下追擊?”
紀靳墨沉默了片刻,朝他擺了擺手。
十三明瞭,提着鬼佬消失在了原地。
紀靳墨走到南詩影身邊,低頭看她,南詩影被他看的頭皮發麻,下意識的摸了摸懷裏的小花,手心傳來毛茸茸的觸感,南詩影脖頸僵硬的低下頭,看了一眼仍舊縮在自己懷裏的小花,整個人都愣住了。
它怎麼還在她懷裏?它爲什麼沒跟隨它的主人一起離開?
南詩影一頭問號,她剛纔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怪不得……感受到落在頭頂的冷冽目光,南詩影豁然擡頭,臉上堆笑,眉眼彎彎,不由分說的將小花塞進了他的懷裏,而後甩了甩手,怒瞪無辜寵物:“沉死了,你快把它扔出去吧!”
小花瞪大了雙眼,圓滾滾的眼睛裏寫滿了不可思議——我雖然是貓,但你他喵的是真狗啊,你還是個人嗎你!!!!
紀靳墨忽然將它向上一拋,小花揮舞的利爪沒有撓花紀靳墨的臉,它整個人……哦不,是整隻貓被快速的拋向高空。
“喵~”
小花發出一聲尖銳的喵叫,身上的毛髮豎起,四隻爪子在空中撲騰,像極了一隻被忽然扔進水潭裏的狗。
好在它身手敏捷,身子在下落的過程中翻轉了一百八十度,四肢如彈簧卸去了高空俯衝而下的力道。落地的一瞬間,小花如飛馳的利箭朝着紀靳墨衝了過去,揚起的尖銳利爪於陽光下反射着陰鷙的寒光。
它發出了憤怒的咆哮:“喵!!!”
受死吧孫賊!!!
南詩影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小花的小短腿,順勢一帶,將它抱在了懷中,用力的按住她掙扎着想要衝紀靳墨齜牙咧嘴的腦袋瓜。
南詩影轉頭,衝紀靳墨笑:“內什麼,我現在就把它扔出去!”
說着,抱着小花跑到牆邊,胳膊掄圓了往外一擲:“走你~”
“喵~”
你他喵的過分啦~啦~啦~啦~
聲音層疊。
南詩影拍了拍手,轉身往回走,紀靳墨愣了一秒,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王府外。
宇成烜一把接住了從天而降的小花,感受到主人的懷抱,小花仰起頭,爪子扒拉着他的肩膀,喵喵喵的像是在告狀又像是在罵街。
“好了好了~”
宇成烜胡嚕着小花的小腦殼兒,安撫道:“她這是爲了保護你,只是扔你出來而已,又沒將你餵了老虎。”
小花豁然瞪大了雙眼,圓圓的眼睛裏溢滿了水霧,滿臉的不可思議:主人,我不在是你最愛的小貓貓了嗎?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好了,帶你去喫東波樓的肘子。”
小花瞬間滿血復活:“喵~”
我要喫兩隻!
……
南府。
王氏側着身,手肘枕着太師椅的扶手,手指微彎,食指盯着太陽穴,雙眸半闔低着頭,看着跪在身前的南府管家。
之前南福死後,她雖然得了管家權,可提上來的管家還是劉氏的心腹,如今劉氏在籌辦兩國和親宴的時候出了重大的紕漏,潯陽侯府的少爺在府內不知被誰打成了重傷,而她那個命格貴不可言的女兒,更是當衆被南詩影斥責嘲笑,又被王騫承那個紈絝子弟諷刺奚落,可謂是丟盡了顏面。
嶼晉雖然被牽扯進了非禮大離公主的醜聞裏,可陛下也只是賞了板子,又賜下了婚事,原本她以爲嶼晉這輩子將不能在踏上仕途,卻沒想到,壞事變好事,陛下有意任命嶼晉爲豫南郡郡守。
一時,整個南府的風向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