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替嫁後我不小心撩了攝政王 >第420章 我不信命!
    紀泓望着周雲裏的目光,陰鷙的近乎能滴出水來。

    周雲裏的意思他聽明白了,景仁宮忽然走水乃是上天示警,而今日唯一的變故就是賜婚,所以也就是說,他將南鳶兒賜予宇成烜,乃不祥之兆。

    周雲裏沒有注意到陛下眼底的陰鷙,越想越覺得有理,上天預警從古就有,若非上天示警,景仁宮又豈會突然走水?

    “陛下,您還記得隕星之戰嗎?”

    周雲裏說的是當年天降隕星,先皇起義推翻舊朝建國立業的事情。

    南鳶兒,配與先皇相提並論?

    若非今日他所作所爲本就是爲了試探,紀泓非要讓人將周雲里拉下去大卸八塊不可!

    “愛卿的意思,是朕不該讓南鳶兒嫁於宇成烜?”

    周雲裏點頭:“南小姐命格奇貴,乃天命皇后,落於外邦,難免有損國運,而大離與咱們臨淵算是毗鄰而居,此消彼長的話,日後唯恐會生出禍端。”

    周雲裏越說越順嘴,絲毫不知自己是在死亡邊緣反覆橫跳,若紀泓是個迷信的也就罷了,可無論是紀泓還是紀靳墨顯然都不信命,既然不信,那麼周雲裏這番話只會讓他們懷疑這場大火的根本原因。

    是有人不願南鳶兒遠嫁鄰國,所以不惜火燒景仁宮。

    人羣中,唯一有這個動機的只有南朝尹一人。

    紀泓沒有看南朝尹,只是被火光縈繞的眸子裏猩紅的如同染滿了鮮血。

    衆人緘口不言,誰敢在這個時候胡亂插嘴?紀泓有些後悔沒讓鄒允兒參加宮宴了,若是允兒在,聽到周雲裏這話,非要跳腳咒罵了不可,可他轉念又想,幸虧沒讓允兒參加,若是允兒參加了宮宴,母后就不會離開景仁宮了。

    可若是母后還在景仁宮,那今日這火還會燒起來嗎?

    一個個念頭在紀泓的腦中流轉,他剛要開口,南詩影卻冷笑了聲,出言譏諷:“什麼上天示警,這份說辭未免有些牽強附會了,這周雲裏是欽天監的正史?怎麼瞧着像是一個胡言亂語的神棍呢?”

    誰也沒想到,南詩影會在這個時候開口,周雲裏聽到這清冷含笑的聲音,嘴裏直髮苦,雖然被王妃娘娘當面譏諷,可他卻不敢反脣相譏,那是誰,那可是攝政王心尖上的人,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他若是敢對娘娘表現出半分不敬,都不用等離開皇宮,下一刻他就會被王爺砍了腦袋,身首異處!

    他弓着腰,苦笑道:“娘娘,臣哪裏敢胡言亂語啊!”

    他一臉的惶恐委屈,額頭上的汗珠噗簌簌的往下落,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要融化了的雪人,好不狼狽悽慘。

    南朝尹趁機朝身後使了個眼色,便有朝臣站了出來,反斥道:“這上天示警雖瞧着像是無稽之談,可陛下,對於這種事情,可寧可信其有,不不能信其無啊!”

    “是啊,陛下,左右不過是一場婚事,這大離的皇子若是真喜歡南小姐,不如,不如入贅?”

    宇成烜豁然回頭,眉目如刀,說這話的朝臣暗暗叫苦,只覺得渾身皮肉都在他的眼刀下翻卷得露出了血肉來。

    真真的眼光如刀,割肉刺骨啊!

    南詩影嘴角蔓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來,這幾個人素來與南朝尹不親近,說話的竟然還有御史臺的言官,南朝尹真是好手段,也不知這整個臨淵朝堂,被他收買了多少。

    南詩影鼓起了掌,唯恐天下不亂:“大人們可真是巧舌如簧啊,七皇子,看來你是無法抱得美人歸了!”

    “王妃娘娘,您……”

    “閉嘴!”

    紀泓忽然出聲,止住了大臣的話音:“什麼上天示警,若這示警爲真,那麼前段時間那個‘女子掌權,禍國殃民’的示警也是真的了?若是如此,那南鳶兒便不必嫁於七皇子了,朕直接賜給她一條白綾豈不是更好?”

    “陛下息怒!”

    見紀泓動了雷霆之怒,衆人紛紛下跪,南鳶兒更是渾身一個激靈,哪裏還敢多說半句,紀泓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如今只要兩條路可走,要不嫁去大離,要不被一條白綾勒死!

    南朝尹沒有想到紀泓竟然下了如此決心,便沒有在讓手下的朝臣在說什麼,這個時候,跪下聽旨便是。

    這會兒的功夫,火已經滅了不少,身邊烘烤的熱氣已經漸漸平息,只是偶有濃煙漫出,紀泓問太監:“火熄滅了沒有?”

    太監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道:“陛下放心,火勢已經得到了控制,就要熄滅了!”

    正說着,最後一簇火星也被澆熄了下去,紀泓這才放下心來,如今宴會被這麼一攪合,也沒有開下去的必要了,反正宇成烜的心願已經達成,也無心參加,紀泓索性就提前結束了這場送別宴。

    又出事了!

    衆人嘆氣,心想着臨淵這半年是不是招惹了什麼瘟神,怎麼就沒有舒坦的時候了呢?

    南詩影與紀靳墨乘車離開了皇宮,又從密道折返了回來。

    御書房。

    紀泓知道南詩影喜愛零嘴,就讓人準備了糕點瓜果,還有上好的蜜餞。

    喫着零食,南詩影聽着紀泓的打算,早在他不顧朝臣阻攔以及‘上天示警’非要將南鳶兒賜給宇成烜之時,南詩影就知道,他一定是想來一招釜底抽薪,然後就看南朝尹那個老王八進不進甕了。

    若進,他們則能順勢打掉南朝尹隱藏起來的勢力,抽絲剝繭的抓出他的狐狸尾巴;若不進,就讓南鳶兒隨着大離使團一起返回大離,到時候山高水長,若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那也是南鳶兒命不好了。

    可怪不得別人的身上!

    ……

    驛站。

    宇成烜沉默的坐在窗邊,雙眸微闔,身上似籠着一層低氣壓,讓人不敢靠近。

    季勿在門外稟報:“殿下,公主來了。”

    宇成烜睜開眼,衝季勿道:“知道了,讓皇姐進來吧!”

    惠安推開門,瞧見臉上不見任何喜色的宇成烜,走到桌旁,籠起裙角緩緩的坐了下來,提起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壺裏的茶水已經涼透了。

    她放下茶杯,笑問着宇成烜:“怎麼,沒想到臨淵的皇帝竟然不信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