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控制不住,只是怕自己太過用力而將她弄疼。
南詩影瞪紀靳墨:“這都什麼時候了,就不能關注一下該關注的事情嗎?”
紀靳墨鳳眸低垂,眼尾下落,神色落寞的開口道:“我關注的就是該關注的事情啊!”
南詩影沉默了兩秒。
她竟然心軟了!
在他這拙劣的演技下!
南詩影忽然與那些爲了寵妃而負盡天下人的昏君們狠狠共情了。
南詩影嘆了口氣,鬆開了抓住矮桌的手,
宇成烜所說的事情還有待考證,但在直覺上,南詩影已經相信了九成,只是她仍舊想不通,宇成烜這段時間以來的所作所爲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看似與南朝尹有所串聯,可似乎又不太像,可若說他與南朝尹沒有關係,那他爲什麼所有的舉動最終形成的結果,都利於南朝尹?
惠安說的不錯,宇成烜就是一個迷,讓人猜不透也看不透。
……
賈環將劉氏四肢、眼珠子、鼻子、舌頭與耳朵與廚餘扔在了一起,挑泔水的泔水工將足有一人高的裝滿泔水的木桶擡上車,運往了養豬場。
半路上,碰上了南府下人擡着一口棺材,朝北門方向,泔水工推着車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直到抵達香一街,這才左轉,轉進了一條衚衕裏。
泔水的味道即便是改了蓋子,依舊酸臭無比,飄在身後的味道如影隨形,南府下人心中大罵晦氣。
四個換上素衣的下人擡着棺槨的四角,不敢穿喪服、不敢撒紙錢、不敢喊號,沉默的就像是棺材鋪進貨的夥計。
南府一干人等不能相送。
她生時無人慶賀,死後無人送葬。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劉氏被埋於青雲觀後,除了一捧黃土一隻絹花之外,再無其他。
……
南詩影站在劉氏的目前,擡腳踹走了墳前唯一一朵絹花,風捲着絹花,咕嚕嚕的向外滾去。
小曼蹲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刨着土。
用手,用短刀,用木棍。
玄一手裏拿着鏟子,一時無言以對,南詩影拿過玄一手裏的鏟子,用鏟背拍了拍小曼的屁股,小曼慢悠悠的擡起頭,瞧了一眼南詩影,識相的挪到了一邊。
“王妃,還是讓……”
玄一哪裏能讓南詩影動手,剛纔若不是一時出神,也不可能讓王妃將鏟子拿了去。
南詩影看了他一眼,玄一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又像是觸電般的縮了回去,閉口不提幫忙效勞的事情。
南詩影用力將鏟子插進土裏,而後往上一擡。
新埋的土本就惺忪,南詩影根本沒有用什麼力,就揚了一鏟子土,小曼忙站起身,呸呸呸的往外催了好幾口,又將舌尖頂住上牙膛,這才用口水混着塵土,將鑽進嘴裏的土都吐了出來。
鏟子很快撞在了棺槨上,南詩影挖開了墳墓兩側的土,玄一跳下去,撬開了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