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三下五除二的啃完了兔腿,南詩影扯下另外一條腿,遞給她,小曼搖頭:“哥哥,你喫吧,我喫飽了!”
“咕嚕~”
但她的肚子顯然不這麼認爲。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小曼捂住肚子,一臉尷尬的朝南詩影笑。
“喫吧!”
南詩影將兔腿塞給小曼,她掰下兔頭,邊啃邊嘆氣:“可惜沒帶調味料,兔頭不辣,滋味減半啊!”
雖然都是骨頭,但兔頭的形狀多少有些讓人望而生畏,小曼沒喫過麻辣兔頭,但依小姐的品味,能讓她如此回味的食物,想來味道該是頂好的。
小曼吞了口口水,一臉希翼的望着南詩影。
“明白明白,有機會讓你嚐嚐。”
不知道川渝那邊還有沒有這種做法,等回了府,可以讓小廚房裏的大師傅嘗試嘗試,他們也是時候開發點新菜色了。
小曼嗯嗯的點了點頭,喫着烤兔肉,腦子裏已經幻想着麻辣兔頭的味道了。
二人喫掉一隻‘可憐’的小兔子後,小曼蹲在地上,用穿兔子的小木棍擺弄着啃得乾乾淨淨的骨架,試圖將兔子重新拼湊起來。
這個習慣源於毒老。
毒老說學醫的人一定要了解骨骼,只是她如今尚且年幼,在接觸人體之前,可以先拿小動物練手。
比如喫完燒雞之後給它一個體面的結局。
想到毒老,小曼的手微微一頓,她擡頭,偷摸摸的看了南詩影一眼,又低頭,擺弄了兩下後,又忍不住的擡頭瞧她。
南詩影哪怕閉着眼,都能感受到小曼忽隱忽現的目光,她開口道:“想說什麼就說吧!”
小曼扔掉木棍,湊到了南詩影的身邊:“小姐,你覺得那個魑煞說的話,是真的嗎?”
南詩影緩緩撩開眼簾,側頭看了小曼一眼。
小曼沒有讀懂她的目光,只是覺得,小姐似乎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下一秒她又覺得,小姐或許只是將所有的心思都隱藏在了內心深處,只是自己瞧不出來罷了。
“你覺得呢?”南詩影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小曼搖了搖頭,有些遲疑:“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感性上她自然不願意相信毒老從始至終都是在騙他們,與小姐的相遇、相識、乃至後來小姐拜他師、都是在他一步一步精心策劃之下的陰謀;可在理智上,她們與魅煞他們的相遇完全是偶然事件,在這種偶然之下,對方又怎麼會提前編造好一切?
而且魑煞當時可是在魅煞的控制之下才交代出的這個名字。
所有的一切連在一起,這件事的真實性似乎已經毋庸置疑了,她們的懷疑,也只是內心不願相信罷了。
南詩影揉了揉小曼的腦袋,笑了:“你該回答,不信纔對!”
小曼不明白。
南詩影卻沒有做過多的解釋,有時候信任這種東西,其實很難用言語去說明,南詩影相信自己相信紀靳墨,所以相信毒老。
很難理解。
但其實又很好理解。
當然。
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思忖了很多,最後得出的結論依舊是相信。
小曼撓了撓頭皮,完全想不通小姐爲什麼如此篤定,只是小姐不願多說,她也不好在詢問什麼。
不過卻着實鬆了一口氣。
“呸,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臥槽!!”
津門城客棧的掌櫃猛地推開了破廟的大門,南詩影與小曼擡頭望去,火光之下,將她們的臉照的明明白白。
掌櫃擡手給了自己一記耳光,聲音清脆,伴隨着臥槽的國罵迴盪在寂靜的夜晚,小二這一路只覺得頭疼欲裂,恨不得用膠帶封住他這張碎嘴子,見他忽然站立不動又抽風般的給了自己一個大脖溜(耳光),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直跳,他轉身朝廚子伸出手,廚子一聲不吭的將扛在肩膀上的剔骨刀放在了他的手裏。
小二攥着剔骨刀,不由分說的朝着掌櫃的脖頸砍下。
耳邊寒風呼嘯,掌櫃那顆被無數‘臥槽臥槽臥槽’填滿的腦子瘋狂示警,他一閃身,身子帶着腦子跑,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在站定時,已經竄到了破廟中央,距離靠在破廟三清像下的底座烤火的南詩影,只有兩米之遙。
“哈,哈,好巧啊!”
掌櫃的腦殼兒冒汗,聲音發顫,若是可以,他寧願被魅煞追殺,也不願在這荒山野嶺碰見這位公子。
小二一擊未中,也沒有再次攻擊,而是隨手將剔骨刀扔給了廚子,邁步踏入破廟,他邁進了一隻左腳,然後就停在了原地。
似乎在想是要收回左腳轉頭就跑,死道友不死貧道;還是將右腳也邁進去,然後一個滑鏟,直接滑跪到掌櫃身邊,給那對烤火的兄妹,磕個響頭。
廚子見小二停在原地,用力推了他一把,小二順勢一個滑跪,按照預設的路徑,很完美的滑到了掌櫃身邊。
廚子扛着剔骨刀走了進來,一臉詫異的看着掌櫃與小二。
而後也不理他們,大喇喇坐在了地上。
南詩影看着面前這三人,想起來了,他們的客棧被魅煞與魑煞放火燒了個乾乾淨淨。
小二跟掌櫃她都認識,那個看着剔骨刀的,應該就是客棧的廚子吧!
等等,廚子?
“會做麻辣兔頭嗎?”
掌櫃與小二一同轉頭,望向廚子,瘋狂給他使眼色。
你他喵好好回答,咱哥幾個是生是死,都系在你的身上了!
“不會!”
廚子回答。
他無視掌櫃與小二,冷聲道:“我又不是川渝那邊的廚子。”而後他補充道:“不過你要想喫麻辣人頭,我倒是可以嘗試嘗試!”
操!!
掌櫃與小二直覺一陣天旋地轉,血壓升高,血液撞頭,他們恨不得給廚子來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敵旋轉大脖溜。
你他喵的是不是有毛病!
麻辣人頭!
這破廟裏一共就咱們幾個人,她要說喫,你砍誰的頭,砍誰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