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緊牙冠,使出喫奶的力氣向上攀爬,直到手掌抓住崖頂,眼見勝利在望,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張帶着羅煞面具的身影。
那人蹲在崖頂,往向望,看着青醫的目光滿是戲謔。
“看看我發現了什麼,一隻臨淵的老鼠?”
語氣嘲弄,充滿惡意。
他伸出手,一根一根的掰開青竹抓住崖頂的手指,他享受着戲弄獵物將獵物玩弄與手掌心的快感。
青醫的眼底浮現出一抹絕望之色,他看着頭頂的男人,在男人再次掰開他的手指時,忽然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腕,並順勢鬆開了緊攥着藤蔓的手。
男人的眼底閃過一抹惶恐之色,他反應過來之際,身子已經隨着青醫一起落入了下去。
藥王谷的人都帶着一股瘋勁,那是一種執拗與不屈,既然要死,那也要拉着對方,一起死!
青竹如此,青醫亦如此!
……
青媛此時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但仍舊不宜挪動。
南詩影只好將青竹與十三留了下來,照顧青媛,自己則帶着司徒空小曼以及影十與十二,順着影一留下的線索,一路追蹤。
怒吼聲自頭頂落下,南詩影擡頭,看着兩道糾纏的身影自高空墜落,重重的摔在眼前。
南詩影擡頭,望向崖頂。
又低頭,看着兩個近乎摔成肉泥的人。
小曼上前查看,墊在身下的那一個已經摔得血肉模糊,而在上面那一個,倒是能看出之前的模樣。
小曼看着眼前人熟悉的模樣,轉頭望向南詩影。
“是青醫!”
南詩影沉默了一秒,而後道:“先將人埋在這裏,做好記號。”
“是!”
影十與十二很快挖出一個深坑,將青醫埋了進去,並做了記號,南詩影望向崖頂。
青醫爲何會從上面摔下來?
出事以後他沒有往山下走,而是往山上走?
南詩影沉吟了聲,沒有在過多的糾結思考,埋好青醫的屍體後,她搜了黑衣人的身,在他的懷中,搜到了一張地圖以及一包包裹在牛皮紙中的粉末。
她先翻開了地圖,看了一眼,不是臨淵的地圖,看地名,像是遼疆地圖。
地圖中,有幾處地點被用硃砂圈上,南詩影將地圖遞給司徒空,司徒空看了半點,也沒看出所以然來,他撓了撓後腦勺,道:“公子,我看不出來!”
小曼墊着腳看了一眼,指着被圈出的位置所包圍的中心,問南詩影:“哥哥,這裏是不是就是那個市集?”
“我記得咱們去逛阿卡麗迴廊的時候,我聽當地人說,這裏叫做神葬之地,傳聞天女便是在這裏迴歸虛無的!”
天女?
天女!
南詩影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由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若中央部位是市集,那麼按照地圖所顯示,其中一個畫圈的位置就是昌明山,所以他們是以神葬之地爲中心,圍繞神葬之地進行祭獻儀式?
透過牛皮紙,南詩影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兒,香味兒似乎與霧中的味道如出一轍。
所以這是製造霧氣的毒?
南詩影沒敢打開牛皮紙,這種毒即便被稀釋了無數倍,仍舊能讓將人置於迷幻之中,毒性之霸道,縱是南詩影,也不敢直面。
南詩影拿着毒粉,望向埋葬青醫的地方。
所以,青醫是發現霧氣來自山頂,才冒險攀爬的嗎?
……
昌明山山路崎嶇,卻也有平順之地。
自臨淵入山,行至半山腰處,有一處破廟,瞧建築風格,怕是已有數百年之久。
影一目視黑影進了廟中。
他並未跟隨,而是藏匿在了暗處。
破廟內,一行七人。
“滅呢?”
他們同樣帶着羅煞面具,可開口的人面具上,卻有一個類似於蜘蛛的圖案,他擡起頭,問來者。
黑影道:“死了!”
“死了?”
“他被人吊在樹冠放血,我見他痛苦,便送他去見天女了!”
男人近乎冷酷的話,卻並沒有換來其他人的怒斥,面具上有蜘蛛圖案的男人點了點頭,稱讚道:“你做得很好!”
“其他人呢?”
男人環視一週,詢問道。
他們此行十人,如今到場只有七人,除了死去的滅之外,還有兩人未到。
“不知!”
其他人搖頭。
男人沒在多問,而是道:“今日必須要將臨淵的老鼠統統殺死,我們只有一天的時間,明日一早,必須離開昌明山。”
“從遼疆走?”
“不,從臨淵這邊下山,然後坐船返回遼疆!”
“好了,現在立刻去搜山,一定要將臨淵的老鼠趕盡殺絕!”
“是!”
衆人應聲,快速離開了破廟,廟內如今,只剩下面具有蜘蛛圖案的男人一眼,男人轉身,面向身後的雕像,虔誠的跪在地上。
他望着雕像的目光,炙熱而瘋狂。
“主啊,您的榮光將再次灑向大地,世人終將再次匍匐在您的腳下,頂禮膜拜,奉您爲這個世上的唯一真理。”
“您虔誠的信徒在此起誓,一定會將您自沉睡中喚醒!”
影一站在樹冠,自破廟屋頂的破洞處望向廟內的雕塑,瞳孔微縮。
那尊雕塑,人身,蜘蛛臉,身後左右兩側皆有四條蜘蛛腿,它的左右手上各攥着一條人腿,腳下踩着一顆人頭,猙獰恐怖,狀若妖魔。
這,就是這羣人信奉的東西?
一個怪物?
瘋子,真是一幫徹頭徹尾的瘋子!
影一眼底閃過一抹忌憚,他不知這世間是否真有這種怪物,但他一定不能讓這羣瘋子走出昌明山。
影一後退,他選擇了一個方向,朝着剛剛離開的其中一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