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外,鐵靴擊擊打着地面,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灌入賬內,士兵求見。
“進!”
士兵撩開賬簾,行色匆匆的衝了進來:“將軍,出事了!“
……
林榭身披鎧甲,率領營內所有士兵,朝營外奔去。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在他們琅嬛軍的地盤上撒野。
南詩影眺目遠望,瞧見了奔襲而來的琅嬛軍,果然,沒有任何一個統帥能忍下這樣的挑釁與侮辱!
林榭率軍行至跟前,下令圍困。
“束手就擒,否則,就地斬殺!”
林榭抽出佩劍,劍鋒直指南詩影,一聲怒喝掀起層層煞氣,將南詩影衆人團團包圍的琅嬛軍衆士兵隨之齊聲呼喝,聲勢震天,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被大軍圍困其中的南詩影神色淡然,臉上不見任何驚恐之色,她甚至還在笑:“將軍大可動手,只要將軍承受得住動手的後果便是。”
“我若死,在場的人,以及各位的九族,一個都別想活!”
她語氣輕慢,可說出來的話卻是猖狂至極!
林榭眼皮一跳,昨夜,今早,這幫人都是提前商量好的是吧!他們琅嬛軍駐守邊境,保家衛國,他雖不敢居功自傲,但他們琅嬛軍也不是任人揉搓欺辱的軟柿子,她若是好言好語便也罷了,這又是威脅又是出言不遜的,若他這個一軍主帥真因對方的身份而向對方低下了頭,那他還如何統帥三軍,還如何樹立威信?
無論如何,今日這些人他必須拿下!
“真是好大的口氣!”
林榭冷笑:“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天下是你的天下呢,竟似想誅誰的九族就能誅誰的九族!”
司徒空微微皺眉,這琅嬛軍主帥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公子倒是不便將王爺的令牌亮出來了,若是亮出了王爺的令牌,此時便不是威懾了,便是給別人遞出了刀子。
如果說素有戰神之稱的攝政王是諸多將士的偶像,那麼此時公子的行爲,無疑是在摧毀王爺在衆人心中的形象。
司徒空一時有些猜測不出,公子爲何用這等囂張跋扈的姿態宣告着他們的歸來。
這,不應該啊!
南詩影沒有亮出令牌,反而將令牌收回了衣袖內,她緩緩擡起手,影一後退了一步,將劍自崔十五的脖頸挪了開。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羞惱與尷尬,反而揚起了一抹笑容:“是在下孟浪了,在下給將軍賠罪,還望將軍能夠息怒。”
林榭聽到這話,眉頭非但沒有舒展開,反而皺的更緊了。
囂張跋扈的人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這些前一秒囂張後一秒卻能低頭道謝的老陰比。
這貨,別是文臣子弟吧!
林榭沒有搭話,只是揮手,命士兵將人押送入營內,暫時收押。
……
琅嬛軍駐守邊境十幾年,一直風平浪靜,可就這半月,先是昌明山忽然起霧,而後士兵入山查看便一去不返,昨日他們琅嬛軍內更是出現了刺客,今日一早,又忽然冒出了這麼一羣人。
行軍打仗林榭在行,動腦子,他腦仁兒疼。
程子墨本來想一直跟着程崇玉,卻被程崇玉逮着打了一頓,並讓他立馬滾蛋。
今日早晨,他瞧得分明。
那被林伯伯抓到了俘虜營的人,就是當日那個囂張跋扈的王八羔子,當日只是因爲老路讓他們卸馬步行,她就打了老路手板,今日,他非要出了當日的那口惡氣不可!
再去之前,程子墨先去找了巫醫,要了點藥膏緩解了一下臉部的腫脹,既是出氣,就不能丟了臉面。
南詩影幾人被關在了一個大籠子裏,籠子挺大,但人一多,還是有些擁擠,她靠着籠子閉目養神,聽到賬簾被人掀開的聲音,緩緩撩開了眼皮。
程子墨瞧她此時的狼狽樣,暢快極了,他特意走到了南詩影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呵,你不是囂張嗎?在囂張一個給我看看啊!”
南詩影擡頭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你這是什麼眼神!”
程子墨勃然大怒,時至今日,這王八蛋竟然還敢用這樣的眼神瞧他?
南詩影沉默了兩秒後,看在他如此陳懇的份上,便大發慈悲的告訴了他:“看傻子的眼神!”
程子墨沒有想到,她都已經成爲了階下囚,竟然還能如此囂張,頓時氣的心肝脾肺腎都疼了起來。
“你……”
“你是主帥的兒子?”
“不是!”
“那你在氣什麼?”
程子墨聽到對方的疑問,更生氣了,所以說,她竟然已經不記得他了是嗎?他,武城人均未婚夫,常年霸佔武城少女心中理想夫婿人選前三名的人,竟然成了讓人過目就忘的路人甲?
他臉色漸紅,怒氣上涌,後槽牙咬的嘎吱作響。
“你、竟、然、不、記、得、我!!”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南詩影:“……”
影一差點沒控制住,捏斷籠子的鐵欄,臥槽,這要是讓王爺聽到這話,非要擰碎這人的腦袋不可,不是,王妃難道在嫁入王府之前,還有一段此情可待成追憶的感情嗎?
哎~等等,王妃現在是男裝啊!
擦!
影一眼底的警惕與緊張化作了錯愕與震撼。
青竹與青媛對視了一眼,雖然眼前這個局面他們不該如此,可……他們真的好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們……見過?”
南詩影覺得對方或許是認錯了人,萬一這天下真有人與她喬裝打扮後的樣子一模一樣的人呢!
程子墨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南詩影,這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是遇見了負心漢。
這人,不能留了!
無論他是與女裝的王妃有所關聯還是與男裝的王妃有所關聯,影一覺得還是趁王爺不知情時弄死他爲好,免得王爺在急怒之下弄死他全家。
司徒空摸了摸下巴,他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他想了許久,終於想到自己到底在哪裏見過他了:“公子,他是守衛昌明山外門的士兵。”
“當日,他就在那個將咱們攔在外門,讓咱們卸馬步行的老兵身邊。”
隨着司徒空的聲音落下,瀰漫在四周的殺氣猝然一收。
就這?
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