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程子墨的肚子叫了,二狗轉頭看他,陳子墨哂笑了聲:“晚上還沒喫飯呢!”
二狗將他綁在了柱子上,鑑於他的識相,便沒有將四肢綁起來,也沒有封他的嘴。
見他餓的肚子叫,二狗從籠屜裏掏出一個饅頭,扔給他。
程子墨接過後看着手裏白胖白胖的大饅頭,又看了二狗一眼,對他道:“我懷裏有銀子,給你,你給我弄點肉或者是菜,行嗎?”
“真麻煩!”
二狗吐槽着,卻麻利的收走了他懷中的銀子,起身拿出昨日廚子醬好的牛肉塊,給他切了一小碟。
“給,喫吧!”
十兩銀子換了一碟牛肉,程子墨虧得肉疼,可人在屋檐哪能不低頭,對方沒有拿走錢不給他肉,就已經是菩薩心腸了。
他一邊喫一邊想,眼前這兩個人或許不是好人,但也絕沒有壞到哪裏去。
廚子託着腮,看看二狗又看看被他們綁在柱子上的倒黴蛋,她有些想不明白,二狗爲什麼不讓自己殺了他。
但廚子沒問,反正掌櫃在聽掌櫃的,掌櫃的不在聽二狗的,準沒錯!
……
一羣黑衣人悄無聲息翻進了廣德樓內。
“叮鈴鈴~”
二狗懸掛在廣德樓前廳的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他與廚子豁然起身,廚子抄起手邊的菜刀,朝程子墨的脖頸砍去。
“咣噹~”
程子墨嚇得打翻了手裏的盤子。
他看着寒光襲來,大腦一片空白,此時此刻,在刀刃揮落下來這一過程中,他心中充斥着驚恐的詰問:爲什麼?
在刀刃距離程子墨的脖頸只有幾寸距離時,二狗一把攥住了廚子的手腕,廚子回頭看他,一臉不解:“他引來了人,他該死!”
二狗點了點頭,卻仍抓着她的手腕沒有鬆開:“他是程崇玉的兒子!”
二狗在拿銀子的時候,瞧見了他腰間的玉佩,玉佩上有一個程字,武城內姓程的有錢人家不少,可姓程又是軍旅之人的,就只有程崇玉一家。
程府只有程崇玉一脈,程崇玉的大兒子是文官,並且調任到了津門城,所以眼前這個二傻子,一定肯定以及絕對是程崇玉的幼子,程子墨!
廚子微微一愣,她低頭看他:“你是程子墨?”
程子墨不敢點頭,怕刀刃鋒利劃破自己的咽喉,聽到二狗與廚子的對話,他差點沒喜極而泣,爹,您還說您沒有隱藏的身份,光是您的大名就能救我一命啊爹~爹,兒子從未向如今這般崇敬你仰慕你崇拜你哇~
爹,你就是我的神!!!
程子墨心中爲自家老爹扛起了偶像旗幟,嘴上卻快速的回答道:“是是是,我是程子墨,程崇玉的兒子!”
廚子嗷了聲,這才移開了菜刀。
屋外,有腳步聲。
二狗解開綁着程子墨的繩子,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拽到了竈臺旁:“藏起來,不要出聲。”
“我……”
陳子墨想說,自己會武功,可以幫忙,可剛剛說出一個我字,就被二狗捂着嘴巴按進了竈臺下燒柴火的地方。
“閉嘴,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別添亂!”
二狗生怕他逞能,王迅既然不惜做局也要坑死程崇玉,那程崇玉必定是一個關鍵人物,若能保住他的兒子,更容易撬開他的嘴!
程子墨一臉憋屈,可思及他們二人的武功以及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事實,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個累贅!
“呼拉~”
程子墨聽到屋頂磚瓦砸落地面的聲音,緊接着,他聽到了幾道風聲。
廚子從案板下抽出了自己的剔骨刀,先手朝着自屋頂闖入廚房的黑衣人攻了過去。
二狗接收了那把菜刀,轉身朝門口殺了過去。
程子墨躲在竈臺下,只聽見兵器相交的聲音,聲音不絕於耳,伴隨着一聲劃破血肉的微弱聲音,他聽到了一聲悶哼。
誰受傷了?
他緊攥的手心不由溢出了冷汗。
這一次,對方足足出動了十餘人,二狗與廚子雖然武功不弱,可雙拳難敵四手,漸漸的落了下風。
就在他們即將被黑衣人合圍之時,忽然,有兩道聲音破窗而入。影五與影六逼退了對方的合圍之勢,廚子與二狗着實的呼出一口大氣。
影五與影六的到來不僅減輕了廚子與二狗的壓力,還打響了反擊的號角!
“天女在上,信徒……”
黑衣人節節敗退,就在他們落入敗局之時,他們突然齊聲祈禱了起來,影五想到王妃的叮囑,朝影六幾人吼道:“快,打斷他們的祈禱,不能讓他們完成祈禱!”
他說着,一馬當先的衝了過去,黑衣人揮出長刀,影五驅劍將長刀上挑,另外一個黑衣人瞬間出現在了影五身後。
影五沒有轉身阻擋也沒有躲避,而是一往無前的朝着面前的黑衣人衝了過去,用以傷換傷的方式,結果了面前黑衣人的性命,而後他又轉身,朝身後的黑衣人撲殺了過去。
影六見此,也不在防禦。
“瘋子,瘋子!”
二狗一邊大罵着,一邊朝黑衣人衝了過去,一改之前的小心謹慎,砍殺的動作變得凌厲而瘋狂了起來。
廚子沒有說話,只是身上多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在影五幾人近乎不要命的衝殺之下,最後一個黑衣人在禱告結束的前一秒,死在了廚子的剔骨刀下,飲恨而終!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有影五四人沉重的喘息聲。
怎麼沒動靜了?
程子墨側耳聆聽着外面的響聲,見忽然沒了動靜,心裏打鼓一般七上八下,他想要爬出去瞧瞧,又恐這場拼殺活下來的不是那兩個人,一時思緒混亂,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