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過午時,殿下仍未出屋,下人不敢打擾,在喚了幾聲沒有得到應答之後,只好將午膳放在了門外,匆匆去尋了季斐。
季斐敲了敲門,屋內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他擡頭看了眼天色,咬牙推了推門,發現並沒有栓門栓,他推開門,走進了屋:“殿……”
只叫了一聲,季斐便轉身慌忙的關上了房門。
殿下不在!
他快步進屋,打開櫃子瞧見空空如也的衣櫃的那一刻,腿頓時軟了,差點沒直接跪在地上。
殿下這是……逃了嗎?
季斐只覺得一陣眩暈,他抓着衣櫃的把手努力的站了起來,自我安慰道:或許是猜錯了呢?或許殿下並未將衣服放在這個櫃子裏呢?
他這般想着,將整個房間查看了一遍,得出的結論卻讓他如墜深淵。
眼前這場景,他當真再也找不出任何安慰自己的話了。
可爲什麼?
就算懷城大捷,大離潰敗,可對於他們而言,也並不會讓他們的處境更加糟糕了,之前大離與臨淵剛剛宣戰之時,殿下都未曾逃離臨淵,還同他分析過利弊,殿下又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拋去大離使臣獨自離開呢?
這說不通啊!
短暫的驚慌與恐懼過後,季斐慢慢變得理智了起來,就算眼前的一切都在訴說着某種真相,但季斐仍舊覺得這種真相,更像是旁人刻意營造,就像是工匠雕琢出來的假山,不管工匠的手藝再怎麼精湛,可仍舊能讓人看出雕琢的、非天然的痕跡。
季斐打開房門,彎腰端起放在地上盛放着午飯的餐盤,轉頭對空無一人的房間道:“殿下,飯菜已經涼了,臣吩咐小廚房給您重新做一份。”
半個時辰後,他端着熱騰騰的飯菜,重新走到宇成烜的門外,還沒來得及叩門,背後忽然傳來了一聲呼喚:“季大人!”
季斐的身子僵了僵,他轉頭,望向朝他走來的禁軍副將,禁軍副將的身邊,還跟着一個穿着內廷官服的宦官。
宮裏的公公?
季斐頓時心中一緊,攥着餐盤的手滲出了一抹冷汗來。
他本想着做出殿下還在的假象,趁着臨淵的人沒有發現,隱祕的帶幾身衣服塞進殿下的櫃子裏,這樣就算是有人發現殿下失蹤,也絕對不會往逃跑的方向去想。
可季斐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計劃還沒有展開,宮裏竟然來了人。
“劉將軍!”
季斐強壯鎮定,衝禁軍副將微微頷首。
劉子正對季斐介紹道:“這位是內廷的黃公公。”
“見過黃公公!”
黃公公衝着季斐點了點頭,衝他微微一笑,尖着嗓子說道:“季大人,雜家奉聖上之命,來宣七皇子進宮面聖。”
“七皇子呢?可在屋中?”
季斐鬢間滲出一滴冷汗來,而他的後背早已經被汗水打溼,他極力的控制着心頭的慌亂,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鬆弛平緩:“殿下在!”
他說着,揚了揚手中的餐盤,稍稍解釋了句:“昨夜忽下暴雨,殿下睡得不太安穩,所以用膳的時間晚了些。”
“呦,那真是不巧了,只能委屈七皇子在晚些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