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也不管管。”
慕小小躲在恭王爺的書房裏，捧着話本，下人在路過書房的時候刻意減緩了步調，壓低了聲音，可即便如此，也比以往嘈雜了不少，慕小小煩躁的抓了抓頭皮，嚷嚷着讓祖父管管母親。
恭王爺放下書，瞧着從裏到外都散發着怨氣以及怒氣的孫女，哈哈大笑：“你可別指望我這個老頭子，老頭子我啊，還想過幾年安生日子呢。”
“祖父！”
慕小小氣的直瞪眼。
“左右不過是一場宴會，你母親又不會爲了能讓你嫁出去而使什麼下作的手段，你何必這般抗拒？便是你不想出嫁，也要想想白羽，他若是在再不娶親，京都裏非要傳出什麼閒言碎語不可。”
老王爺笑呵呵，說話的時候因蒼老的而下垂的眼皮蓋住了半個瞳仁，但仍能看出他中的疼愛與寵溺。
慕小小愣了愣，愣是沒找到反駁的話來，其實這話說起來是這麼一回事，可若母親真看上了哪家兒郎，讓她嫁過去，她難不成還要像上次那樣離家出走？
恭王爺見她半天沒說話，眼珠子又滴流亂轉，腦殼兒一緊，她不會又想什麼話壞主意了吧？之前她離家出走跑去了禹州，要不是遇見鳳神醫他們，還不知能不能全須全影的回來呢，這嫁不嫁人的，哪有她的命重要。
“哎哎哎，你可別想什麼歪點子，你若真不想嫁人，不嫁便是，不過多張嘴，我還養得起。”
若不行，就給白羽找個柔善一點的、能養小姑子一輩子的媳婦。
恭王爺點頭：“自是真的。”
“孫女就知道，這府裏上下，就祖父最疼我。”
“你這般說，便是要讓你母親寒心了，你自己說說，除了嫁人這一件事，你母親還逼你幹過什麼？”
慕小小小聲的嘟囔道：“干涉我交朋友。”
恭王爺是老了，但還沒聾，他原本就是武將出身，此時的身體還硬朗着呢，耳聰目明的，慕小小的嘟囔聲哪裏逃得過他的耳朵。
“……你說，那個鳳巒？”
“還有娘娘！”
“娘……”
聽到這簡簡單單的兩個疊字，恭王爺的心臟差點沒‘嘎嘣’一聲停止跳動，這鳳巒與娘娘，一個是攝政王的知己密友，一個是攝政王的正妃，他們恭王府在王爺與陛下之間，一直保持中立，若是任由她隨意結交，他們整個恭王府都要被拉入沼澤，就這件事而言，兒媳婦做的很對。
“聽你母親的！”
恭王爺的聲音罕見的嚴厲了起來，慕小小吐了吐舌頭，倒是沒有太害怕，只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孫女知道的。”
瞧慕小小知道輕重，恭王爺染上眉梢的厲色慢慢舒展開來，想起府裏的情況，又免不得嘆了一口大氣。
白羽被陛下封爲了御前帶刀侍衛，便是被陛下強行拽入了自己的陣營，可攝政王也明白，這不是他們王府自己的選擇，但若是小小與攝政王府走的太近，那陛下怕是就要寢食不安了。
陛下能相信，小小的舉動只是出於純粹的友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