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血腥味兒被風捲席着灌了進來,幾名渾身遍佈傷痕的人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
掌櫃:“……”
他今天是不是沒看黃曆?今兒是不宜開門還是怎麼着?
這麼多年來,他還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場面,哪一個前來藥王谷求醫問藥的人不是規規矩矩謹言慎行,敢在藥王谷腳下動刀動劍的,剔除剛纔的誤會之外,這還真是蠍子粑粑獨一份了。
南詩影微微轉頭,本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視線掃過最先衝入客棧的人時,瞳孔一縮。
欒文成?
他與身邊的人都穿着粗布麻衣,大小傷口遍佈全身,受傷最重的那一個,右胸被直接利刃貫穿,如今那斷掉的利刃還插在他的胸口上。
是大理寺的那羣捕快。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在藥王谷的地界撒野?”
掌櫃氣的臉色鐵青,護院手持武器,從四面八方衝了過去,然而還未等他們靠近,客棧外,有人甩出了暗器,暗器刺穿空氣,如暴雨梨花般射向客棧。
“玄一!”
南詩影聲音未落,玄一已經衝了出去,諸葛青峯聽到動靜,瞧見玄一衝向客棧外,他想都沒想便提起了長刀,內勁震碎了包裹在長刀外面的布,從二樓一躍而下,隨着玄一衝向門外。
南詩影起身走向欒文成幾人。
青竹與青媛對視一眼,忙隨着起身,乖巧的跟在了她的後面。
毒老嘬了嘬牙花子。
這都是什麼事!
他按了按眉心,末了還是放下茶盞,走了過去。
玄一拔出長劍,挑飛襲來的暗器,他看都沒看身後的欒文成等人,朝外衝去。
欒文成將重傷的同伴拖到了一旁,蹲在他身邊,察覺到有人靠近,他轉頭,目光猩紅兇狠,似是隨時都會暴起的兇獸。
南詩影站定腳步,無視他兇戾的眸光,淡淡開口道:“我不問你們爲什麼會出現在藥王谷,不過……若你再擋我,你的同伴可就真要死了。”
欒文成聞言一愣,他眼底的戾氣漸收,錯開身子讓出了路。
南詩影走近蹲下,瞧着那氣若懸絲、眼瞧着就要駕鶴歸西的男人,朝青竹伸了伸手。
她的針包還攤在桌案,青竹手裏拿着的長針現在不能用,青竹將針遞給青媛,從腰間摸出自己的銀針遞了過去。
銀針入手,南詩影微微挑眉。
還是她自己的那套銀針好用,不過事有緩急,也不是挑剔的時候。
她用銀針替男人止了血,而後拔出了他胸口斷裂的兵刃,是一把刀,刀刃上有凹槽遍佈着密密麻麻的尖刺。
南詩影嘖了聲。
她查看了一下尖刺,發現斷了幾根。
南詩影低頭望向男人的胸口,如今手裏沒有趁手的器具,人要想救活,必須要在短時間內將插進肉裏的刺拔出來,要不然留在裏面化膿感染,就算是天王老子降世也回天乏術了。
南詩影往他嘴裏塞了一顆藥,擡頭對欒文成道:“這把刀上刺斷在了他體內,需要手術,我用藥吊着他的命,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欒文成動了動嘴,他蹲的姿勢改爲了跪,跪在了南詩影面前:“求神醫救救我的兄弟。”
“救,當然救,王爺還等着你們回京述職呢。”
欒文成的臉色瞬間一變,可轉瞬間又被死死的壓了下來,他的喉嚨裏像是滾了什麼東西,好半晌,才從牙縫裏吐出幾個字來:“下官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