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她……”
眼前的畫面慘烈又荒誕,黃雨瑤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她不只是驚,她還有些惶恐。
她抓住黛芷柒的手,指尖涼的嚇人。
黛芷柒回過神來,察覺到黃雨瑤冰涼的手,下意識的將她的手攥住,又輕聲安慰:“沒事,不用怕。”
對方既然之前答應了自己的邀請,對剛纔的矛盾,該是沒有放在心上的,也絕不會因此而報復。
“影姐姐,你好厲害!”
呂一一驚訝得瞪大了雙眼,望着南詩影的目光中閃爍着崇拜的光芒,她快步跑到南詩影身邊,一把抱住了她的手臂,仔細的瞧了瞧,姐姐的身上沒有沾上一丁點的血珠,乾淨的一塵不染,就連縈繞在身上的那股鳶尾花的香味都沒有染上鮮血的味道。
姐姐側頭瞧着自己,眸光染色,柔和如水,完全瞧不出任何的狠辣之色,可回想起姐姐剛纔乾淨利落又婉若游龍的身姿,呂一一便又覺得,姐姐不僅美豔海十分的風雋帥朗。
呂一一的眼睛裏都要閃爍桃心了。
“一一!”
魏如昀一路找來,途徑好幾個客棧,總算在這豐源客棧找到了呂一一,他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便瞧見了一場血色盛宴,如今瞧見一一竟然不知死活的抱住對方的胳膊,魏如昀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進來,一把拽住了呂一一的胳膊,將人往外拽。
“師兄你幹什麼?”
呂一一甩開魏如昀的手,整個人黏在南詩影的身上,氣呼呼的瞪了魏如昀一眼——幹嘛妨礙我跟漂亮姐姐貼貼!
魏如昀急的眉頭染火。
這倒黴孩子怎麼就這麼不知死活呢!
只是礙於眼前的這個煞星,魏如昀沒法將話說明白,只能也狠狠地瞪着呂一一。
“砰~”的一聲,有人一巴掌震碎了桌子,打斷了魏如昀與呂一一之間的瞪眼較量,呂一一與魏如昀同時轉頭望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魏兄不過出言勸誡,你即便不領情,也沒有必要下如此死手吧。”
對方疾言厲色,正氣凜然,宛若要捍衛這世上所有不公的衛道士,那大漢話語中的惡意與對女子的不尊重被對方弱化成了‘勸誡’,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南詩影只覺得可笑至極。
“勸誡?死手?”
南詩影語氣中透着嘲諷,她又在笑,只是笑意被那眼中漆黑的漩渦吞沒,無法落入眼底。
“你與他有仇嗎?”
這話問的莫名其妙。
男人眉頭微蹙,對方的笑讓他心裏升起一絲惱怒,那是一種靈魂被洞穿、想法被看透的惱羞成怒,他的聲音不由高了一分,脖子上的青筋微微tu起:“我與魏兄有何仇怨?你不要混淆視聽,你……”
南詩影沒有興致聽‘狗’狂吠,她拍了拍呂一一的胳膊,剛纔魏如昀費了好大力道都沒拉走的人,如今乖巧的鬆開了手臂。
魏如昀:“……”
南詩影邊走邊說,最後一個字節落下,手已經掐住了大漢的脖子,五指微縮,大漢因被桎梏住了脖頸而無法喘息,他的臉因血液無法流動而慢慢張紅,眼球暴突,血絲遍佈,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氣音,南詩影將他的腦袋轉向說話的人。
臭傻bi,你想害死老子啊!
大漢眼裏滿是怨毒的恨意,恨意穿透空氣,將那男人籠罩。
男人心頭一滯,大漢的怨恨與四周投來的目光如芒刺背,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望向南詩影的目光滾着刀片。魏兄被她扣住了咽喉,若貿然出手,很可能會造成他的死亡,可若不出手,讓他因此低頭……男人垂在衣袖下的手攥成拳,眼底閃過一絲狠意。
他伸手阻止,大聲喊道:“不要傷及魏兄性命。”
暗器卻隨着他的聲音自衣袖中甩出。
暗器破空,朝着南詩影眉心she去,衆人眼前閃過一道寒光,呂一一抽出腰間軟劍,直衝而去。
“叮~”
只是她身影未到,劍未揮出,一道人影便出現在了南詩影面前,手中長劍挑飛襲來暗器,下一刻,殘影閃過,長劍已經親吻住男人的咽喉,炙熱的鮮血如柱般飛濺,男人瞳仁擴張,用力的捂住傷口,卻仍舊無法阻止血液的噴涌。
“砰~”的一聲,轟然倒地。
玄一蹲下身,用男人的衣衫擦去劍上的血珠,男人死不瞑目、眼睛瞪得滾圓,如死魚眼般似死死凝望着玄一,玄一心頭平靜,沒起任何波瀾,只是將劍收回劍鞘,幾步走到南詩影身後,掃視着在場的衆人。
客棧安靜的落針可聞,從對方挑飛暗器到出手殺人,動作快到不過眨眼之間,在場衆人甚至有人都沒有瞧清對方的身影,那男人便已被割喉,這等高手,怕是已經步入一流行列,可這一流高手如今卻如同護衛般站在這心狠手辣的女子身後,這女子,不僅心性狠辣,出手果決,來頭怕也是不小,雖說江湖之人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可誰也不會傻到招惹一個實力莫測、又頗有勢力之人。
“這才叫下死手,不是嗎?”
南詩影鬆開了大漢的脖頸,將簪子從他的臉上抽了出來,鮮血跟着飛濺,血珠蹭過南詩影的手,灑落地面。
南詩影將簪子往後擲,玄一揮劍,將沾染鮮血與口水的簪子一分爲二。
斷裂簪子落地發出“叮鈴~”的脆響,與之一同響起的還有南詩影染着笑意的詢問聲:“衆人可還要我展示才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