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斜她一眼，“這麼大的事，整個皇宮內院都知道了。”
蒼晗月知道沒有那麼簡單。
“皇祖母，你明白我是什麼意思的。”
太后見她這般堅持，這才嘆口氣，說道，“在這皇宮裏頭，處處都是陰謀詭計，柳知婉因你而死，柳家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炩妃對付你，這是必然。”
蒼晗月心裏當然明白，她點點頭，“我知道，炩妃一直看我不順眼，何況當年母妃的死就是跟她有關。”
頓了頓，蒼晗月又問道，“皇祖母，當年我母妃的死，您可知道些什麼？”
太后看着蒼晗月秀麗的臉龐，陷入沉思。
半晌，她又深深嘆口氣。
“你終究是長大了啊。”
“當年，哀家還以爲你命不久矣，能夠苟活人世多久，那都算你的福氣了，哀家是真沒想到，你嫁入王府後，就連這病也好轉了許多。”
之前蒼晗月說病已經好了，太后還有些不信。
不過見過了這麼久，蒼晗月不但沒事，而且精氣神還越來越好。
這才讓太后逐漸放心。
如今，她的病既然已經慢慢痊癒，那麼惠妃的死，自然就不能由之任之了。
“的確，你母妃的死一點也不簡單。”
得到這個回答，蒼晗月整個人都來了精神，她迫不及待地追問起來。
“皇祖母，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您都知道什麼，都告訴我吧？”
太后盯着她的臉看了半晌，這才說道，“當年惠妃得寵，招惹不少妃嬪嫉妒，偏偏那時候，你體弱多病。”
“太醫都說你的病藥石無靈，只能緩解罷了，你母妃仍不放棄，宮裏的御醫不行，那就尋訪民間名醫。”
“她一心都爲了醫治你，對皇帝也十分冷淡，久而久之，皇帝心生厭惡，便也不如當年寵愛。”
“這個時候，炩妃自然不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當年惠妃忽然找到哀家，拜託哀家將來要好好照顧你，且說你這病，炩妃有辦法。”
“可到底沒有跟哀家說個清楚明白，不久惠妃也離開人世，哀家心疼你，便將你接來照顧，這麼一晃，便過去了多年。”
“雖然當初惠妃的死不簡單，但死無對證，即便哀家知道此事跟炩妃有關，但也無計可施。”
太后沉浸在當年的回憶當中，面上盡是惋惜。
蒼晗月緊緊握拳。
炩妃這個女人，簡直該死！
“皇祖母手裏也沒有證據嗎？”她微微咬牙，肉眼可見的憤怒。
太后搖頭，“若有證據，哀家豈留她至今。”
“若是哀家猜的沒錯，你母妃當年便是被她要挾，最後纔會離開人世。”
“而能讓你母妃不管不顧的，在這世間便只有你了，哀家心想，當年你母妃的死，與你的病有關。”
蒼晗月心裏毫無意外。
太后知道這些，一點不奇怪。
她雖然深居宮中，卻心思玲瓏，且眼線衆多，根本不似表面上看的簡單，否則這麼多年，自己留在她身邊，早就被害死了。
說到底，多虧了太后，原主才能活到出嫁。
但最後還是因爲身體太弱的緣故，在新婚之夜猝死。
無論如何，她要忍着，遲早揭下炩妃的真面目。
“我明白，母妃當年是爲了讓我活，最後才死於非命。”蒼晗月努力壓制情緒，深呼吸，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皇祖母，當年的事我無論如何都要查清楚，爲我母妃報仇。”
蒼晗月眼裏滿是堅決。
太后見狀，心疼又擔心。
“炩妃這人不容小覷，你萬萬不可輕舉妄動，何況當年一事，知道的人甚少，即便真要查清楚，這也不容易。”
“皇祖母放心，晗月會有辦法的。”蒼晗月怕她擔心，便出言安撫。
太后深深望着她，心底感慨萬千。
時過境遷，她這個孫女，終究是長大了。
殺母之仇，自然沒有不報的道理，太后也只是嘆口氣，繼而提醒，“總之你一切小心，這是哀家的令牌，可護你周全。”
說完，從身上拿出一枚令牌交給蒼晗月。
蒼晗月愣住，記憶裏她對這個令牌也是一無所知。
太后解釋道，“這是先皇之物，當年賜予哀家，哀家視爲珍寶，此物不僅能保命，關鍵時刻還能調遣禁衛軍。”
蒼晗月怔住。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能要，皇祖母，你快留着。”蒼晗月忙不迭拒絕，覺得這枚令牌無比沉重。
太后卻不容拒絕的口吻道，“哀家給你，你便拿着，活了一把歲數，這東西哀家已經用不上了。”
“這麼多個皇子公主裏頭，哀家最是與你投緣，你以往雖然任性，但生性單純，最有善心，這枚令牌哀家交給你能放心。”
“總之你記住，不在關鍵時刻，不可隨意拿出令牌，你明白嗎？”
太后面色肅然，一再囑咐。
蒼晗月見她如此堅持，緩緩攥緊手中令牌，鄭重點頭。
“晗月謹記在心。”
說完，便揣入懷中，心底感慨更深。
太后這才欣慰點頭。
蒼晗月感覺鼻子發酸，一把抱住太后，頭靠在肩膀上，聲音頓時都含着哭腔。
“皇祖母，你對我這麼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
“以前我有病，皇祖母還親自前去祈福，求得玉佩，希望我身體安康，還好上天聽到了您的誠心，如今，我便真的沒事了。”
“以後，晗月一定好好報答皇祖母，陪在皇祖母身邊。”
蒼晗月有感而發。
太后對原主的這份疼愛，就連她都感動的不得了。
也許是源於原主殘留下來的情感，她所說的話全都發自內心，字字肺腑。
在這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個像太后對她這麼好的人了。
太后輕輕拍着她的手臂，滿臉慈祥欣慰，“你這丫頭，哀家便說你長了啊……長大了啊……哀家總算能放心了。”
“只要你好，便什麼都好。”
“皇祖母……”蒼晗月的眼角滑下眼淚，她更用力摟緊了太后，感受着這濃濃的寵愛。
這不僅僅是屬於原主的，更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