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風烈雲轉身離開，他嘴角咧了開來，“王爺英明，定不會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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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閣。
蒼晗月正在點算櫃子裏放着的瓷瓶兒。
這些瓷瓶裏裝的都是青黴素粉末和青黴素軟膏，分別用於內外服用的，點算一番後，這才放心地關上櫃子門。
還好。
這些能用好一段時間了。
幸虧她之前做足了準備，否則以最近用青黴素的量，肯定趕不出這麼多，而且就算趕出來了，病也拖不起。
聽得門外有動靜，蒼晗月也懶得看，只是淡淡問了句，“誰啊？”
接着便回到梳妝檯前，準備卸妝。
“過來給我卸妝吧。”
沒了靈兒的照顧，自然便有其他侍女過來，她便也很自然地吩咐了句。
聽得腳步聲輕緩地過來，蒼晗月也沒仔細看。
這幾天，她身心疲憊，實在是累了，閉上眼眸，等着侍女過來服侍。
說實在的，來這裏久了，倒是習慣了有人伺候的生活。
感覺腳步聲靠近，接着便覺得肩膀上一道力度壓下來，輕輕揉着她的肩膀，繃緊的肌肉瞬間得到按摩，令蒼晗月舒服不少。
“你這丫頭很細心嘛，知道我累了，再揉揉，那肌肉緊繃得很。”蒼晗月沒睜開眼，反而很享受起來。
手上的力度適中，來回按摩着肩頭。
這麼多天來的疲憊，彷彿一掃而空。
蒼晗月的心情也因此好了不少，嘴角緩緩揚了起來，“這手法不錯，就跟學過似的……”
可見對方遲遲沒有說話，蒼晗月覺得奇怪，便皺了眉頭。
“怎一直不說話？你叫什麼……”
說着話的同時，蒼晗月睜開了眼，從鏡子裏看到清晰的臉時，把她生生嚇了一跳，“怎麼是你！”
蒼晗月唰地站了起身，轉過身驚訝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冷峻的面容還是那般俊美不凡，那墨玉般的眸子裏極其幽深，氣息更是貴氣逼人，令人無法忽視。
“你來做什麼？”
蒼晗月喫驚，胸口怦怦直跳，卻還是冷漠地問。
風烈雲眯眸，“這裏是王府，我來這又有何不可？”
不等蒼晗月說什麼，他揚脣一笑，“方纔你不還誇我捏的你舒服？”
蒼晗月深深皺緊了眉頭。
早前還跟她冷言冷語的，忽然變了這個態度，還真不知道到底搞什麼花樣。
蒼晗月淡淡地瞥開目光，頗有些孩子氣，“我以爲你是婢女，要知道是你，也不敢勞煩烈王的尊駕。”
“本王今日來，便是不想繼續跟你置氣。”
風烈雲上前一步，幽深卻灼烈的眸光盯在蒼晗月身上，明明服軟的言語，可姿態卻是那般居高臨下。
如果是前兩次風烈雲這麼說，蒼晗月一定開心的緊緊抱住他。
可是現在，她心頭如同死水般，有的只是迴避和害怕。
“之前，我一直希望你能信我，我們之間好不容易有個開始，我真心希望能夠和和睦睦，跟別的小情侶一樣恩恩愛愛，甜甜蜜蜜。”
蒼晗月望着風烈雲淡然一笑。
“不過，從你說出那些話以後，我就知道，咱們根本不可能像別人那樣。”
“既然如此，我們各奔東西也是遲早的事，只不過現在提前了一些而已。”
風烈雲蹙眉，眼底一片茫然之色，“本王不懂你說什麼愛情觀，但你若說皇宮裏頭的生活跟王府不同，本王如何也不同意。”
“你已是本王的妻，與外男保持距離是應該的，當日我若不信你與溫醉玉，豈會走到今天？”
風烈雲還是鮮少會說出心裏話的人。
他說這些，只是希望蒼晗月能意識到她的不妥之處，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不滿。
不過是服軟，承諾從此不與溫醉玉見面，就這麼難嗎？
“這便是不同。”
蒼晗月內心忽然釋然許多，望着他的眼睛道：
“王爺可知道，對於一個大夫而言，根本沒有男女之分？作爲朋友，我會把握好分寸，作爲大夫，任何人在我眼裏，就只是個患者。”
“可王爺只會覺得，我那是不守規矩，倘若他日我與溫醉玉又多說了兩句，你又會覺得我跟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說真的，挺累人的！既然合不來，那又何必勉強呢？”
蒼晗月神色十分輕鬆，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心裏頭更是前所未有的放鬆。
她愛風烈雲。
可她卻更清楚，愛一個人如果要放棄自我，那麼這份愛便毫無意義。
她跟風烈雲之間的差距，始終難以跨越。
一個現代人，一個古代人。
完全接受不同教育的兩人，要完完全全走在一起，談何容易？
既然她沒辦法改變自己，風烈雲又不可能苟同她的想法，如此不和諧的一段關係，倒不如儘早結束。
想到這些，蒼晗月心裏雖然刺痛了一下，卻也覺得舒服。
風烈雲的眸色迅速滾動，濃墨般的眸子裏夾雜着複雜的情緒，盯着蒼晗月，眼神都變得犀利許多。
“說到底，你便是要本王妥協！”
“本王若不同意你與外男聯繫，你就要如何？難道，要與本王和離嗎！”
蒼晗月聽着這一番話，心裏更是無力感十足。
看吧。
他們始終難以溝通。
對於他來說，什麼規矩，什麼男女有別始終更重要。
她實在是累了。
“王爺……”
蒼晗月眼皮透出一股濃濃的疲倦，聲音都淡了許多。
“我與你之間的相處，只覺得很累。雖然那段時間我也很開心，可當我們遇到問題的時候，就如現在，就會過得特別辛苦。”
“我這人第一次談戀愛，也真的是第一次愛上一個人，還學不會怎麼跟人相處，我想王爺也是吧。”
頓了頓，蒼晗月定定地看着風烈雲幾秒，才終於嘆了口氣。
“與其相互折磨，倒不如放了彼此。”
風烈雲瞬間繃緊了神經，這番話猶如雷劈一般，在他頭頂上炸開。
他握緊了拳頭，喉頭都覺得乾澀不已。
“所以，你就是要和離不可了？”
蒼晗月淡淡然一笑，“王爺不妨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