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溫醉玉情況不妙,如果繼續讓他情緒激動下去,真怕會走火入魔。
蒼晗月上前,準備封住溫醉玉的穴位。
方安卻忽然一把將她推開,眼裏滿是怨恨,“既然七公主根本不屑於我們老大,那麼就不要再假惺惺的救人了。”
“要不是你,我們老大也不會變成這樣。”
蒼晗月壓着怒火,勸道: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現在情況不好,要是讓急火攻心,到時候走火入魔就來不及了。”
“不全都是拜你所賜嗎!”方安冷笑,言語裏全是怪責。
蒼晗月知道方安現在很怨恨自己,也懶得跟他爭吵,強行上前,點了溫醉玉胸前的兩個穴位。
溫醉玉頭髮散亂,眼神陰鷙,整個人猶如瘋魔一般。
“你既對我無情,又何須理我。”
他氣若游絲,身上籠罩着濃濃的悲傷和怨氣。
方安看到他這個模樣,更是心疼。
“老大,天下女人都一樣薄情,你就別再那麼執着了。”
靈兒一聽,惱火了,開口便怒懟回去,“方安你真是夠了!張口閉口就說我們主子無情,主子要真是無情,還會讓我留下來照顧溫大人嗎?!”
“以前有事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來找我們主子,現在不過是主子不喜歡溫大人,主子又有什麼錯!”
方安吼道,“你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從今往後,我方安斷不會再傻乎乎地去找七公主!”
溫醉玉仍然癡癡的目光看着蒼晗月,蒼晗月見他頭髮散亂,幾分狼狽,聯想起往日的模樣,不由得感到唏噓。
“你說得對,以後我也不會再來六扇門。”
蒼晗月無奈起身,“靈兒,我們走。”
“蒼晗月!”
見狀,溫醉玉死死拽着方安的衣服,硬撐着坐起身,不甘心地叫喚着。
蒼晗月停頓下腳步。
溫醉玉不死心地道:
“難道你我之間,當真半點情義都沒有?”
“倘若無法單純做朋友,那麼就算真要有什麼的話,我便是君,你是臣,僅此而已。”蒼晗月的心狠狠一沉,不得不冷硬起態度來。
儘管她知道這樣或許過分了,卻是最好的辦法。
她不能再讓溫醉玉存有任何希望。
溫醉玉的笑聲愈發淒厲悲慼,“你我之間,原來只是君臣,君臣……哈哈哈……”
“老大……”方安看着他這模樣,滿心不忍。
蒼晗月說完,已經帶着靈兒離開,沒有絲毫猶豫。
溫醉玉仰頭長笑,笑得就連眼睛都泛着淚光。
嘴角的血污,更顯得他此刻是那般的悲涼。
方安紅了眼圈,“老大,你別這樣,這樣的女人,不值得啊……”
“我竟從未想過,我與她之間,僅僅是君臣!”
溫醉玉緩緩止住笑,眼底的悲傷絕望更是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他微微低着頭,再擡起來的時候,眼神已經變得極爲陰鷙猩紅。
“既是如此,我何不成爲那個君!”
“老大……”
方安還是第一次看到溫醉玉這樣,而且是爲了一個女人,心裏震撼之餘更是同情。
他們老大當真是被七公主害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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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絲毫沒在意溫醉玉,反而是溫醉玉太過癡心妄想。”
千絕的話素來簡短,今日忽然補充這麼一句,倒是讓風烈雲有些意外。
“你又知?”
風烈雲挑眉,神色幽深。
千絕回道:“屬下看得真切,且親耳聽到夫人對尊上的維護。”
方纔千絕已經把那些話原原本本都告訴了風烈雲,這讓他心裏極爲滿足。
“我信她。”風烈雲嘴角微微上揚,就連千絕都能感覺到他的心情極好。
尊上的情緒,也就只有夫人能左右得了了。
……
蒼晗月快馬回到烈王府,靈兒知道她的心情不好,一路上也不敢多說什麼。
“靈兒,你在六扇門這幾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蒼晗月前腳踏入王府,便忽然吩咐了句。
靈兒生怕是自己哪裏做錯了,連忙道,“多謝主子關心,奴婢沒事,奴婢還要伺候主子呢。”
“讓你休息你就休息,別逞能。”
蒼晗月停下來,看着靈兒眼下的烏青,拍拍她的胳膊安撫。
靈兒看她的神色,也不像是生氣,這才應下來。
“奴婢多謝主子。”
“去吧。”
蒼晗月點點頭示意,靈兒便往後院走去。
她沒有直接回冷月閣,而是直奔風雲閣。
風烈雲在隔壁的書房,正在看一些官員拿來的摺子。
似乎內容及其不堪,看得風烈雲臉色十分陰沉。
恰巧,下人送來一碗甜湯,蒼晗月便從下人手裏拿過來,吩咐他們都退下,自己則端着給他。
“看什麼呢?看得這麼費神。”
蒼晗月來到風烈雲身邊,目光往摺子上掃了一眼。
風烈雲感受到她的氣息,同時擡起頭來,見是她,臉色才稍稍好轉了一些。
“稷王在朝中拉攏不少官員,如今這些官員都在本王面前說他才能出衆,有意擁戴。”
風烈雲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順手攬住她的腰身,薄脣微微勾起,
“不是去了六扇門,怎這麼快回來,溫醉玉沒事了?”
提起溫醉玉,蒼晗月的臉色不大好。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靈兒在六扇門照顧他這幾日已經大爲好轉,根本不礙事。”
“這麼說,你是被誆了。”風烈雲得出結論,言語犀利。
雖然蒼晗月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也無法否認。
雖然後面溫醉玉血氣逆流吐血,但及時封住了穴位,不會有事。
“我真沒想到他會忽然變成這樣,好像跟我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不一樣了。”蒼晗月想起都覺得惋惜。
若是能好好當個朋友,溫醉玉的確很不錯。
風烈雲拉着她在自己的腿上坐下,意有所指道:
“有些人,興許從來都是表裏不一,你看到的是怎麼樣,跟他爲人究竟如何,未必相同。”
蒼晗月對這番話深感贊同。
“你說的對,也許是我看人看事太簡單了,不過也好,把話說開了,對我跟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蒼晗月深深望着風烈雲,心中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