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又惆悵了起來。
他看着蒼晗月欲言又止，還是蒼晗月發現了他的異常，才問，“還想說什麼？”
方安思考了兩秒，“老大如今兩邊不是人，大蒼明着誇讚，暗地裏追捕，西北那邊又下了追殺令，也不知道老大能不能熬過去。”
蒼晗月停頓。
她抿了口茶，還是淡然的模樣，“還是那句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既然選了，就要靠自己走下去。”
說完，她的臉色便冷了下去。
方安識相地沒再說什麼。
喫完飯，他們早早回放休息。
靈兒跟蒼晗月一間房。
知道蒼晗月這人愛乾淨，靈兒早就吩咐店小二準備了浴桶和暖水，正伺候着蒼晗月擦拭身子。
“邊境那地方可是連洗澡的地方都沒有呢。”靈兒看着膚若凝脂的肌膚，深深嘆口氣。
那模樣，跟個老媽子似的。
蒼晗月取笑道，“你才一個十幾歲的丫頭，有時候說話怎就那麼老氣橫秋的？”
靈兒的臉瞬間漲紅，連忙道，“主子，奴婢這是擔心您！你看您這皮膚多白啊，多嫩啊，邊境那地方哪裏是您這樣的尊貴之軀去的。”
“何況，王爺可是戰神，天底下，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戰事。”
靈兒說起風烈雲，語氣和神情都是那般自豪。
蒼晗月心裏也是滿心敬佩，“我知道。”
頓了頓，“但是，他在哪，我在哪，就算他再厲害，我也想陪在他身邊，與他一同面對。”
靈兒愣住。
她怔怔地看着蒼晗月，似乎明白了什麼。
趕了兩天路，蒼晗月的身體說不出的疲累。
於是，躺在浴桶裏，任由靈兒擦洗，她閉着眼睛休息……
本就是想閉目養神，沒想到水溫太過舒服，她竟睡了去。
靈兒小聲喊道，“主子？”
喊了兩聲，見蒼晗月沒反應，靈兒用手測了測水溫，見水溫快涼了，怕蒼晗月會受涼，便轉身出去打熱水。
靈兒前腳把門關上。
緊接着，一道身影悄悄走了進去。
腳步聲很輕，甚至夾雜着一股寒氣。
那人來到浴桶前，看着躺在浴桶裏的蒼晗月，眼睛微微眯起，深邃而又炙熱。
他又靠近了一些。
躺在浴桶裏的身子，肌膚勝雪。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身體，是那樣的美好動人。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觸碰她手臂的肌膚……
蒼晗月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警惕睜開眼，“誰？”
看到身邊的人時，她猛地眸色一沉，“是你！”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正一絲不掛躺在桶裏，不由得惱怒起來，二話不說從水裏一躍而起，一把扯過屏風上的衣服，迅速穿上。
隨後，站定在溫醉玉面前，一雙眸子滿是厲色。
“男女授受不親，溫醉玉你竟然還看得如此光明正大，怕是連臉都不要了吧！”
溫醉玉不以爲然地勾脣，“風烈雲能看，我又爲何不能看？他喜歡你，我也一樣。”
蒼晗月心頭竄起怒火，毫不客氣地怒罵了一聲。
溫醉玉炙熱的眸子打量着她全身，眼底的光彷彿將她看了個遍，這眼神，令蒼晗月渾身不舒服且反感，她不由得叱喝了一聲。
“收起你的目光，如果你還想我對你有點好印象的話！”
溫醉玉卻自嘲笑了出聲，“怎麼我在你這裏還能有好印象麼？不是早就被風烈雲佔據了，再看不上任何人了麼？”
“你如此生氣算什麼呢？就因爲我看到了你的身體，所以你生氣了？倘若今日換成是風烈雲，你是否就會投懷送抱？”
溫醉玉說着，眼神猛地一沉，眼底滿是不甘和憤怒。
蒼晗月明顯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尤其是提起風烈雲三個字的時候。
看來，他是真的很嫉妒風烈雲啊。
“你與他又怎麼會一樣，他是我的丈夫！”
蒼晗月不想糾結這件事，質問道，“溫醉玉，你怎麼會在這裏？”
“你總算注意到我了。”
溫醉玉心裏多了絲安慰，神色也緩和了許多。
蒼晗月說道，“你在這做什麼？”
小鎮是前往邊境的必經之道，如今溫醉玉在這裏出現，說明……
他也要去邊境。
“你想做什麼，我便想做什麼。”溫醉玉勾脣微笑，“以你的爲人，又豈會不去邊境，我既無處可出，倒不如也去邊境瞧瞧。”
蒼晗月心裏微驚。
溫醉玉的確很瞭解她。
他們之間，若是能成爲很好的朋友，絕對是難尋的知己。
“你別忘了，西北如今下了追殺令，你若去了邊境被發現，必然死路一條。”蒼晗月言語犀利地提醒。
溫醉玉卻一身淡然，無畏無懼地冷笑一聲，“區區一個西北，我豈會放在眼裏，何況，你當真以爲大蒼皇帝玩的這點把戲，就能奈何得了我？”
蒼晗月微微眯起眸子，心裏頗爲疑惑。
“怎麼，想不通？”
見她如此，溫醉玉笑了笑，“在我看來，你可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女人，怎麼也有你想不明白的事情麼？”
蒼晗月冷道，“我沒興趣知道。”
“無論是大蒼還是西北，都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地，溫醉玉，如今你既然還能留有一條命，就該清洗你的罪過。”
蒼晗月身上的驕傲盡顯，下巴微擡，那模樣尊貴高傲。
“是麼？怎麼清洗？是你抓我回去京都呢？還是……當做今日從未見過我？”溫醉玉勾起嘴角，笑意不達眼底。
身上的氣息散發出冰寒，像是一座冰山正在融化。
蒼晗月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不羈和反叛，心底明白，溫醉玉早就回不去了。
“我不介意親手抓你回去！”蒼晗月沉了眼眸，厲色逼人。
溫醉玉上前一步，那灼熱的目光在蒼晗月身上肆意流連，彷彿要把這一幕美好，刻印在腦海深處。
他湊近了一些蒼晗月，聞着蒼晗月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眸光變得愈發炙熱無比。
“你放心，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晗月，總有一日，你是屬於我的。”
說着，便把手伸向蒼晗月……